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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這時候的臉色已然如窗外的雪一樣的白了,她的手支撐不住地下滑,晚雩忙回握住,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急切說道:“母后,您再加把勁!孩子很快就出來了!父皇也要來了……”安慰的話只說到一半,她便忍不住再度哭泣起來,這樣的謊言,就是自己也是不信的,更何況是皇后?
皇后忍著陣陣疼痛,氣喘吁吁道,“小,小雩,你別怕,母后怕是不行了……你,你……”她眼前一黑,再度昏厥過去,太醫飛快掐她的人中,許久之後,她才在眾人的期盼中醒過來,“啊……”她已經沒了氣力,此時,穩婆忽然驚喜地大叫,“頭!頭出來了!皇后娘娘!”
晚雩臉上的哀愁一掃而盡,她歡喜地說道:“母后,很快就好了!很快的!”她挨著皇后坐著,手來回搓著她的,試圖將她漸漸溼冷的手搓熱,她腰間的香囊來回晃著,皇后聞著香囊的味道,心裡一陣堵得慌。
“孩子出來了!”穩婆高興地幾乎要謝天謝地,她哆嗦著手取過剪子,將臍帶剪斷,笑著從床上下來,用襁褓裹住嬰兒,說道:“娘娘,公主!是個小皇子呢!”
晚雩心裡狠狠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皇后,卻見她臉色不僅白的可怕,更是鐵青鐵青,此時有宮女掩嘴失聲驚呼:“血!好多的血!”
穩婆回頭,差點沒昏過去,她將孩子小心地交給一邊的宮女,掀開被子一看,臉色大變:“血……血崩!”
皇后拼著最後一口氣,囑咐道:“瑾兒,瑾兒……你務必……務必保……”
“母后!”晚雩大聲呼喚,卻再難喚醒她,太醫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取出工具施針,晚雩讓開位置,整個人疲軟地倚靠在床邊。
此時,玉衡一臉憤然地碎步走了進來,她在晚雩耳邊悄悄說道:“陛下正在劉姬娘娘那裡,劉姬娘娘攔住了報信的人,我們根本不能……”
晚雩心裡的石頭陡然一落千丈,重重砸在心坎上,她驀然冷笑,像是夏日裡冷不丁的一股寒流,令玉衡心驚,她擺手:“不必再去請了。”
“公主!?”
披衣在地上劃出一道圓弧,晚雩緩行至床邊,看著臉色益發鐵青的皇后,抿緊了嘴。
請了一夜,舒政都沒有來,他是存心不想來,存心不想來的人,即使請來了,也沒有用!
劉姬……!
緊張的氣氛蔓延在長信殿內,晚雩徹夜守在皇后身邊,腰間淡淡的香味不易察覺地隱藏在濃重的薰香中,靜靜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散滿整個寢殿。
好不容易止住了皇后的出血,然天剛矇矇亮之際,就在雪停的一剎那,太醫終是回天乏術,哆嗦著身子和滿屋子的宮女內監,跪地哭號。
前去報喪的內監終於請來了舒政,看著他滿身的風霜,和眼角不可掩飾的皺紋,晚雩心中百味陳雜,有恨有憤,也有同情悲傷,然這一切都掩藏在蝶翼般濃黑的睫毛下,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緩緩跪了下去……
九韶殤 似曾相識燕歸來(逐愛篇) 第二十章 暗流(1)
章節字數:1905 更新時間:11…04…07 16:05
皇后薨,國喪,天下禁宴樂婚嫁,以示哀悼。
雪停了沒有多久,天大亮的時候又開始紛紛揚揚地往下灑,陽光透過濃雲照亮了大地,卻照不暖山河。
許是哀慟感動了上天,雪無止境地下落,積滿了宮道,壓垮了枯枝,舉目望去,眼前一片素白,一時間天地間像是被白綾覆蓋了一樣,死氣沉沉。
這一年的冬天,大雪紛飛了白晝與黑夜,山河永寂。
長信殿,哭聲震天。
晚雩站在眾妃之首,望著身後個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妃子,移開了目光。劉姬也來了,只是她沒有隨其他人進屋,而是跪在門外哭泣。
她哭得比任何人要傷心,一雙眼睛也早已紅腫不堪。
“皇后娘娘,賤妾罪該萬死,賤妾罪該萬死啊!”她伏地嗷嗷大哭,頭上的珠花亂了,髮髻散了,傷心欲絕得幾度要昏過去。
晚雩冷眼旁觀,她們都不是真心難受,她們是做給舒政看的。因為皇后去世後,舒政一直呆在長信殿,三天沒有出去。
她們,在利用皇后的死來爭寵!
豈會讓她們如願?!
晚雩端正了身姿跪坐,抹去眼角的淚水,她向玉衡使了一個眼色,玉衡忙上前攙起她。晚雩腿腳不靈地踉蹌了一下,轉身往寢殿而去。
舒政在笑,還沒進門就聽見他逗弄的聲音傳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