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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陰沉,雖沒下雪,卻仍舊是冷得慌。乍然從溫暖的屋子裡到了外頭,儘管眾人都換上了羊皮靴和禦寒的大氅斗篷,不免都有些吃不消。張惠心便使勁搓著雙手,呵了一口氣又跺了跺腳,隨即才接過了丫頭遞過來的手爐,覷了一眼陳瀾身上那件玫瑰紫鶴氅,又笑道:“這衣裳可是大姐姐給的?我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偏巧今天沒穿出來!”
陳瀾見她毫無顧忌地一嗓子嚷嚷出來,前頭人也已經走得遠了,她便點了點頭,又說是老太太過年前賞的。一聽這話,張惠心瞧了瞧顏色式樣,又笑道:“都說你們府里老太太疼愛孫女,果然呢,那鶴氅大姐姐孝敬了大伯母一件,大伯母覺得顏色鮮亮,這次我回來就給了我,想不到你們府裡竟是你得了。今天我本要穿出來,卻被母親說畢竟原本是大伯母的,穿出來不恭敬,只好穿這件孔雀金線的。”
兩人一路說一路往前走,不知不覺已是離得前頭人遠了。陳瀾在家裡時除了弟弟和身邊幾個心腹丫頭,別無可以說話的人,因而已是養成了聽多說少的習慣,怎奈張惠心最是愛說笑的,一會兒問侯府情形,一會兒抱怨自家父母非得逼著她學女紅,一會兒又好奇地問陳瀾那段捨身救弟的傳奇,一會兒又說起自己這些天愛看的書。總而言之,陳瀾第一次見識到,這時代那些笑不露齒的閨閣千金中,竟是還有這樣愛說愛笑的異類。
“對了,妹妹你知不知道,今天這賞梅,聽說宮中有娘娘派了女官過來,要相看人呢!”張惠心眼看前頭就是花園的月亮門,卻是突然對陳瀾輕聲嘀咕說,“別人都羨慕大姐姐,我卻覺得當什麼王妃最沒意思了,又要賢惠,又要管家,成天還得應酬來應酬去,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人還不能不見……幸好我有我娘,不用在這兒被人像牲口那麼挑來揀去……哎呀,不對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到張惠心滿是懊惱,隨即對著自己眨巴著眼睛,彷彿在想怎麼賠禮,陳瀾不禁撲哧笑出聲來:“好啊,你打趣我們是牲口?”
“好妹妹,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否則嫂子回去告訴我娘,又是好一通罵!”張惠心雙手合十對陳瀾拜了拜,見她只笑不說話,知道必定是無事的,這才笑了起來,又拉著她匆匆往前走,嘴裡卻問道,“我到了江南,曾經讓人往京城捎帶過東西,給你的東西收著沒有?”
提起東西,陳瀾便有些猶豫,但她卻畢竟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張惠心的性情,因而不願意隨口搪塞,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她既這副光景,張惠心便皺了皺眉,但很快就舒展了開來,因笑道:“不打緊,就是些江南的扇子擺件等等小玩意,大約是家裡送人的時候忘了,回頭我打發婆子再送一些給你。對了,今天你可小心些,你上頭沒有爹孃,萬一被人亂點了鴛鴦譜就糟糕了……”
自打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重生以來,陳瀾見識到的計劃都是或深或淺的算計和惡意,善意的提醒極少,此時聽張惠心嘰嘰喳喳對自己說些不著調的建議,她卻沒覺得好笑,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溫暖。當依稀看到那一片紅豔豔的顏色時,她的心情不知不覺好了起來。
“你看,那是不是你二姐?”
然而,這好心情只在片刻間化作烏有。陳瀾正看著那院內的梅樹,一直東張西望的張惠心突然使勁拉了拉她的袖子,又低聲問了一句。扭頭一看,她就大吃一驚,只見那月亮門邊,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也同時看了過來,一瞧見她就立刻提著裙子跑了進去,不是原該是被人看住的陳冰還有誰?
想到繡竹那會兒進了水夢閣之後不多久就消失了,想是奉了晉王妃之命去處理陳冰的事,這會兒人偏生還是來了,她不禁異常驚疑。
好一會兒,張惠心方才好奇地問道:“你二叔不是剛剛被奪爵嗎,你二姐怎麼來了?”
此時此刻,陳瀾忍不住用拇指和中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陳冰一個人出醜不要緊,可如今是二叔陳玖剛剛被奪爵的當口,這莽撞的舉動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想來陳冰之前在二門口上了轎子,極可能是半路不知道使了什麼計策溜了出來,她便一把拉起張惠心,想也不想地說:“惠心姐姐,我們趕緊進去,別讓二姐闖出什麼禍事來。”
張惠心卻是瞪大了眼睛:“禍事?頂多便是人家說她幾句閒話罷了,能有什麼禍事?再說了,說不定你二姐只是在家裡待著悶得煩了,所以出來散散心,有什麼打緊!”
對於這番解釋,陳瀾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好含含糊糊敷衍了過去,又拖著她進了月亮門,沒走多遠,她就只見繡竹匆匆往這邊走來,見其看著自己先是愣了一愣,隨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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