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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子掃著那些三三兩兩進園子的客人們,少不得就有人打了個呵欠。
“咱家殿下待這些窮措大也太客氣了些”
“你懂什麼,要沒有這些人口耳相傳,殿下仁善好學,不恥下問的名聲能傳得那麼廣?”
年長的門子見那年輕門子不服氣,也懶得再說什麼,只是囑咐其餘人打起精神,不要被來客當做是怠慢。當他看到不遠處的衚衕口,一騎人飛馳而來,到了門前才驟然勒馬,不待那馬停穩就飄然落下,卻是站得穩穩當當。那來人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身穿青綢直裰,頭上帶著龍鱗紗巾,神情頗有些倨傲,丟下韁繩就徑直走上前來。
“公子您是……”
年長門子恭敬地問了一句,見來人一句話不說就往裡頭闖去,他登時愣住了,隨即就聽到衚衕那頭傳來了一陣馬蹄疾馳聲。於是,當看見剛剛出口抱怨的年輕門子要攔人,他立時阻住了人,回頭一瞥見那邊一群隨從似的人已經到了,又紛紛下來去照應之前那匹被棄在衚衕中央的馬,卻是守在門前並不進去,他心裡頓時更確定了。
“不知道是哪家貴人的小公子,以往也有這種來湊熱鬧的,伸手攔了挨鞭子就不划算了,回頭到哪兒說理去?”
陳衍用陳瀾所說的法子順順當當進了門,原本有些緊張的他立時鬆了一口大氣。順著甬道進了月亮門,他就看到三三兩兩的儒服書生正在說話談天,入耳的之乎者也和詩詞歌賦比比皆是,他不知不覺腳下一頓,隨即才放眼在人群中找起了人來。
他之前一天帶著鄭管事有意候在晉王府門前觀察了一會,總算知道那個王府典簿鄧忠是何方神聖,這會兒左看右看卻發現沒那個人,頓時有些失望。此間的人他就沒一個認識的,此時站在這裡既覺得扎眼,也覺得無聊,於是索性就按照陳瀾說的話,沿著牆根底下轉了一圈,順便豎起耳朵聽這些人說些什麼,又分辨著昨日望見的幾個人。靠著這雙順風耳,他很是聽到了一些言語,漸漸地對於待會應該選擇的站位以及其他各色問題就有了些打算。
“哎呀,鄧典簿可是來了”
瞎轉了好一會兒,就在陳衍幾乎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個稱呼突然蹦進了他的耳朵。他下意識地往那聲音的方向看去,見來人一身天青色的潞綢衣裳,大約三十出頭,留著小鬍子,精神奕奕嘴角含笑,一路走來又是拱手又是說笑,彷彿是八面玲瓏的主兒,他不覺心裡一突。可是,想到家裡老太太的希望,姐姐陳瀾的期許,他立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鄧忠離著這邊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他突然橫裡一步跨了出去,正正好好地擋在了去路上。見四面八方的目光倏然間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竟然不覺得緊張了,昂著頭就冷冷地問道:“尊駕就是晉王府的鄧典簿?”
滿園賓客有老有少,但陳衍這年紀無論在誰看來,都決計是太小了一些,因而,四下裡的人有些存著看熱鬧的心態,有些怕事的則是遠遠避到了一邊,就連被攔路的鄧忠自己亦是如此,當即風度頗佳地頷首微笑道:“我便是鄧忠鄧恩銘。”
陳衍掃了一眼四周眾人,突然往前又進了一步:“我還以為那個大名鼎鼎的晉王府鄧典簿是什麼人,原來就是你這麼個看起來道貌岸然的我問你,你懂不懂忠,懂不懂孝,懂不懂夫妻人倫,懂不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趁著鄧忠對自己的突然發難而有些發懵,他趁機嚷嚷道:“事情首尾還沒清楚,就貿然進言陷主君於不義,事後真相大白之後,還戀棧位子不去,你這樣的王府官算什麼臣下夫妻乃是一體,若有危難當彼此信任,若有疏失當彼此提醒。莫非別人構陷你,你這個讀聖人之書的就知道找女人頂罪不成”
這沒頭沒腦的兩番話一出,看熱鬧的人不少就品出了滋味來,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兩個年長的清客看見鄧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連忙上前回圜,其中一個更是板起臉指責陳衍輕狂胡言,結果卻被陳衍一嗓子喝了回去:“你們還有臉說我?能在這兒文會飲宴作樂,你們是沾了誰人的光,受著誰人的禮敬養活,可遇事有誰是真為晉王殿下著想的可憐我大姐姐那樣賢惠大度的人,卻憑空被小人一次次算計,卻沒一個人看透點醒”
“這位小公子,大庭廣眾之下,說話還請留心些。”
此時此刻,終於有個五十出頭的老者站了出來。見陳衍聽了自己的話仍是滿臉憤憤然,卻不再說話了,他便瞥了一眼頗為狼狽的鄧忠,虛手把陳衍請到了一邊。三兩句一問,得知是陽寧侯府的公子而不是韓國公府的人,他不禁有些詫異,但終究是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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