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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書。本真功夫得二甲進士出身,不久分派到濟南府上,授六品知府官職,胸中無不激盪著修家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夢想,願為民謀福,報皇上聖恩。也著實辦不少清清楚楚的案子,減了一些不明不白的雜捐。只說半年之後,又接一樁案子,有一地方豪強叫薛大的,爭地毆死人命,案情簡單,證據確鑿,本官馬上下籤將薛大捕了,送於牢獄。當晚薛大的家人便送了兩個西瓜到本官家裡。”王縣令侃侃而講,果果插言進來,“這薛大也太氣了,打死人命的案子,只送兩個西瓜便想私下了結。”
王縣令一臉苦。笑,說:“那薛官祖上曾封王做侯,傳倒他這代雖無爵位,也有著良臣萬畝,商鋪百家,濟南城裡有偈子云‘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說得便是他家。當初拿他時便有門下老吏諸多人為他講情,向本官坦陳厲害。但本官熟讀聖賢之書,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堅持下令抓了。那晚送來兩個西瓜,本官根本看都不看,讓薛家人將瓜拿回。薛家人拿了西瓜故意一個失手,西瓜落在地止碎為幾瓣,從裡滾出來黃金寶珠一地,照得半個屋子都亮了,一看便知價值萬金不菲。”
果果、虎頭和覃小貝俱呀了一聲,都想不到西瓜裡還有這般奧妙。“這樣的寶物西瓜,你到底收、收、收了沒有?”果果一急有些結巴在問。
王縣令笑笑說:“當時本官自然沒收,反而更加憤怒!無恥豪強,以為有錢便可草菅人命,買得官司,收買官員嗎?本官偏偏不吃你那一套,而且一定還要更加嚴辦!”
“好!”除了南山皓,幾個都為王縣令昔日行為叫好,這才是真正的儒林風骨!
王縣令接著往下說:“本官將兩個瓜和來人趕回,第二日便上堂提審薛大,下面門吏卻報上獄裡薛大吃多了腐的食物,上吐下洩不但不能上堂,還要找醫為他治療。幾個衙吏都這樣說,本官也不懷疑,先找人為他醫病。在本官緊盯緊催之下,兩日之後無論他是病是死也要將薛大抬上堂來,但就在第三天早晨,京城八百里緊急傳來調令,調本官即刻進京,另有重要事項任派。本官只能恨恨進京,新來知府當天便將薛大放了,錢能通神真乃所言不虛!本官兩袖清風來到京城,在翰林苑閒掛半年,以接應上司禮節不周被吏部問罪,幸得恩師蔭護,才得只降半級,發放到這亳州來任知縣了。”
王縣令說到這裡,若無其事,勸眾人飲酒吃菜。幾人卻沒有胃口,覃小貝尤其為王縣令的不公遭遇而唏噓。後面的事不用問了,但凡不是象海瑞那樣花崗岩腦袋一根筋的人,都會識時務而變為俊傑的。正所謂是任你是鐵,官場如爐,只要你進得這個大墨池子,但便由不得你不黑了。
王縣令又飲了一杯,抬頭問年齡最接近的王子默:“王公子,我問你,假若你苦讀十年,得了功名封了官職,卻還養不活全家,你會怎麼辦?假若你要愛民,而上面的定下的錢糧任務、五花八門的正響雜項,無一不在考核你催逼你,你又會怎麼辦?是你的生活和前程重要,還是鄉下的野民的屁股重要?”
王子默淡淡道:“所以,我永遠不會去做官的。”
王縣令哈哈地笑了,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漫天下,三教九流芸芸眾人,其實只有兩種人。”王縣令說到這裡豎起兩個指頭:“勞心者,和勞力者。”
覃小貝幫他把話說得更加直白易懂:“只有兩種人:吃人者,和被吃者。”自古如是,自古如是。
還有一點,覃小貝感受亦深,便是階級決定立場,屁股決定腦袋。僅僅因為她穿越到南京王府,成為錢財無憂的尊貴郡主,自己便對整個社會體系和秩序天然認同,對皇家、官僚抱有親近好感。明知許多東西是不合理、悖人道的,也願意假裝糊塗,選擇無視,不願去做根本改變。假若自己穿越到一鄉村老塾之家,遭遇又將如何?只怕自己的觀點、立場與現在大相徑庭了吧,追隨賈陽參加蓮教也未可知。
重要的是,作為一個個人,哪怕他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他所能影響和改變的歷史也十分有限,以一人之力強行改變幾千萬人固有的執行軌道,難,太難,難於上青天。更重要的是,即便是覃小貝原本所在那個時代,除了物質較高發達之外,本質和大鳴朝有什麼區別呢?一樣是分為兩種人:吃人的和被吃的,依舊在那個死迴圈中。
早知如此,不如直接穿越到《獨立宣言》時代的美國費城。只怕中國的小鬼沒這個搬運能力。
覃小貝嘴邊掛滿了苦笑。這場酒喝的,三十年的九釀春酒竟喝出了苦瓜的味道。
只有南山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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