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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夏嚇了一大跳。

她抬頭一看，才發覺是雪兒。

雪兒趕緊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出聲。

安小夏點了點頭。雪兒把嘴巴湊到安小夏的耳邊，小聲說：“在這裡，不要反抗。越反抗，情況越糟糕。別人會把你看的越緊。只有先服從，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再想辦法。”

在這群如同木偶一樣的人群中，安小夏能聽到這樣的話，簡直覺得就是天籟之音。

安小夏用力地點了點頭。

雪兒說完，就匆匆過去了。安小夏還想問什麼，可她沒有回頭。

一直過了兩天，安小夏趁著吃飯的時候，才悄聲問雪兒：“你怎麼不走？”

“我的證件都在他們手上。我一個本家的姐姐，也在這裡……”

她的聲音變成了耳語。

安小夏明白了，她也是被她的姐姐給騙來的。

她還想再問什麼，燕子的目光已經注意到了她。

安小夏趕緊低下頭，大口地吃飯。

自從和雪兒交談之後，安小夏開始認真吃飯。飯菜雖然不多，但每次她都想辦法吃飽。她從前本來就不用化妝品，所以現在雖然什麼也不用，但好歹臉色還是很好看。不像其餘的女孩子，一張臉都是灰突突的，好像被泥水沖刷後的土牆一樣，有著說不出的灰敗。

☆、慘不忍睹的工作28

安小夏注意到，在這個小廠房裡，都是這樣的房間。有女人，也有男人，吃著廉價的飯菜，穿著好長時間都沒有清洗的衣服，在那裡做著狂熱的發財夢。

安小夏很是惱恨馮麗梅。

可後來，也看出她的可憐。她目光空洞，臉色蒼白，腦海裡卻做著百萬富翁的美夢。不管安小夏和她說什麼，她都是反覆地強調：“我們會發財的。張經理說了，只要我們發展更多的下線，我們就可以發財了。”

“怎麼發展下線？”

安小夏很是惱怒。

“我可以給我的表姐介紹過來啊。”馮麗梅晃著腦袋說。

“你準備把你的表姐也騙來嗎？”安小夏憤怒了。

燕子轉過臉，笑著說：“妹子，這樣的發財機會，怎麼能讓親人錯過哪。”

安小夏驚恐地發現，這些人，經過洗腦之後，大腦彷彿經過了格式化，已經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

這一週，極其漫長。

她連活動的機會都沒有。只要她說出去，她們就會想辦法把她留在房間裡。說她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免得出現意外。

腳臭味，飯菜的味道，混合著各種汗腥味，在那個小屋子裡瀰漫。

有的時候，她甚至感覺，即便是和宮宵吟吵架，也比困在這裡幸福。想想和韓來福交往的日子，更是感覺是在天堂。

對於安小夏來說，那段歲月，真的很溫暖。好像的深秋的暖陽，讓人感覺到很溫和。

安小夏甚至會想，那算不算愛情？尤其是那個深秋，他們在鳳凰園相見，韓來福的眼睛，波光瀲灩，分明讓人心動。

只可惜，那時候，兩個人在一處的時候，安小夏根本沒有想到。

可這樣的想念，也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能拿出來反芻。

看著安小夏的情緒穩定下來，燕子再次帶著安小夏接受培訓。

幾天來，一圈人都對安小夏狂轟亂炸，當然，說的都是掙大錢的事情。說的安小夏頭皮發麻。

一個人這樣說的時候，還讓人懷疑。可兩個人這樣說，三個人這樣說，所有的人都這樣說的時候，人的意志就很容易動搖。

☆、慘不忍睹的工作29

安小夏的證件，一直都被扣押到張力那裡。

她也一直沒有機會去充話費。即便是有機會出去，她也沒法充話費，因為錢包也被扣押在那裡。張力只是把她的貼身衣服給了她。

安小夏當時想著月薪二萬，在廣州這個地方，不愁買不來好衣服，所以只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可水龍頭的水太小，根本就沒法洗衣服。一週之後，她的衣服，也散發出一股怪怪的味道。有兩次，她洗內衣時間太久，燕子還不停在外面催促。

這裡連個鏡子都沒有，安小夏連自己的樣子都看不到。

讓安小夏略微放心的是，當時她走的匆忙，竟然把那個裝影印件的檔案袋拿來了。而放證件的那個東西，還放在家裡。

而很多人，就是因為證件被扣押著，所以無法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