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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覃墨大人果然是“貪墨成風”,只管把銀子裝進腰包,至於鹽加幾成價,百姓是不是有怨聲他才不管呢!
“鍾叔,這帳薄哪得來的?原來我也只有五成把握,現在有了這本帳,我們就可以不受陳家挾制了!”謹惜不禁面露欣喜之色。
“只要有用就好!”鍾實眼含笑意,低聲道:“老奴年青時曾救過一個江湖草寇的性命,恰好他的老巢就在鄰州殺虎嶺。只是他行蹤漂泊不定,不知道此時能否在,老奴晝夜兼程趕了去。大小姐洪福,竟然讓老奴找到了他!那人是鼓蚤懶龍之流,慣會偷盜。不過為人卻有義氣,平生有三不盜——貧者不盜;善者不盜;義者不盜。老奴受老爺活命大恩,怎能不盡力?因此把陳家所為及老爺為人細細備述,他這才隨我來盜了此帳。至於這本暗帳,是嵌在牆裡的機關中找到的。”
謹惜垂目想了想道:“鍾叔,江湖中人的規矩我不懂,可那些人都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咱不能欠他的人情!萬一日後有了危險的事情他來求你可怎麼推託?等我把母親的錢要回來,給他一千兩銀子!”
鍾實深深的看了一眼謹惜,微笑讚道:“大小姐果然長大了,作事沉穩,想得周全。請大小姐放心,此人手段了得,性心古怪。他連自己偷來的銀子尚且不留,散與窮苦之人,怎麼會收咱的?您放心,他就算死都不會攀扯咱們的。”
謹惜瞭解鍾實做事有分寸,便不再多問,知道他風塵僕僕的趕了三四天路,又談了幾句就讓他回去休息了。
望著鍾實遠去的背影,不由的凝目沉思。
鍾叔舉止有度,心思縝密怎麼看都不像個普通下人。沒人知道他的來歷,父親也是,只要他不說的事,父親從來不過問。不過她知道鍾叔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現在,她最主要的任務是好好想如何跟大太太“討賬”。想著想著,突然感覺肚子好餓,看來思考是件費體力的事。
“映雪!”
“表小姐,什麼事?”映雪見鍾實走了,才悠閒的踱回來。
“我餓了,要吃飯!”
映雪掐著腰瞪著她道:“您是成心要消遣我吧?”
…………
等到夜漸漸深了,謹惜料著無人會再來,才拿出賬本來仔細謄抄在紙上。
映雪不識字,只當是姑老爺給的字帖,看著那蠅頭小楷就頭暈。倒了杯溫茶,勸道:“表小姐,明兒寫再吧,看累壞了眼睛!”
謹惜撂下筆,看著她突然說道:“映雪姐姐,如果……如果有機會可以跟父親上任,你願意跟隨我嗎?”
映雪把托盤緊緊抱在懷中,低垂眼簾說:“就算真的想去又怎麼可能?賣身文契還在大太太手裡捏著呢。”
謹惜淡淡一笑,卻不再言語,飽沾紫毫,筆走如飛,白紙之上字字剛毅,如劍雨槍林般肅殺凜寒!
次日清晨,謹惜早早起來,待映雪進來伺候之時,她已穿戴整齊了。
只見她一身重孝,通體縞素臨窗而立,宛如一樹寒梅不畏風霜,恣意吐芳,綻放著冷豔凜然的光芒。
這樣冷靜肅然的神情是不屬於表小姐的,甚至不應該出現在年僅十三的女孩臉上!映雪不由得看呆了。
謹惜拂袖而坐,對著鏡子道:“映雪姐姐幫我梳頭吧,今日早點進去請安。”
映雪忙從妝奩中拿出桃木梳子給她梳理鴉翎般烏黑光澤的長髮:“表小姐,外面穿那件蓮青色褙子可好?”
正文 8對峙
雖然說“男俏一身皂,女俏一身孝”,表小姐這通身雪白連一絲花紋都沒有的白絹孝裙豈不是對老姨太太不敬?她年紀大了,最忌諱人家在她面前穿孝。就算大太太最近對她容忍了些,也不帶這麼囂張的啊!
映雪心中腹誹,替表小姐捏了把汗……
“不必。”寒星般的眸子一閃,謹惜沉沉說道:“就這樣過去吧。”
映雪扁著嘴,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心裡卻含著幾分委屈:自從表小姐磕傷後,對她越來越不親近了。以前有了什麼委屈都跟她說,可現在什麼事都瞞著她……
每次都是先到老姨太太那裡請安,這次謹惜卻徑直來到大太太處。
她回頭告訴映雪:“今天我有事要跟大太太說,你在這裡等我,不必進去。”
映雪只得站在門口,望著那纖弱的身影消失在影壁牆後。
來得的確早了些,此時姨娘們才伺候完大太太梳洗,魚貫而出。
一群綺紅羅綠的姨娘們在院中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