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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循站在書房中,垂手侍立,玉鼎散發著嫋嫋輕煙,讓煙霧中魁梧的男人看起來迷離而虛幻。
定國公,諱蕭琰,從亂世走出的英雄,跟隨皇上開疆拓土,浴血沙場才換來今天的榮耀,是帝國僅存的幾位開國功臣之一。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武帝這種鐵腕君主,既坐上皇位,第一步要做的不是回報這些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而是要剿滅這些手握兵權的功臣,這樣才能保住自己兒孫千秋萬世的統治。
定國公是個純粹的武夫,可他也是皇上早最的追隨者之一。越是瞭解皇上,越是知道危險已迫近。他是第一個放棄兵權回家“養傷”的功臣,也是第一個被皇上封為上柱國的功臣。
不過那些還沒看清形勢,為自己戰功彪炳、開國立業而沾沾自喜的人,還在爭權奪利,為擴充自己實力而相互攻擊。
就像一群貪吃的麻雀,只顧搶奪糧食,卻不知早已編織好的罪名如羅網般向他們投了下來。還沒來得急反映,早已被雷厲風行的禁軍抓了起來,“恃功謀逆”、“砍頭抄家”……一時間,血染紅了午門前的玉階。
那些往昔的日子都化為斑駁的舊影,無論誰從這個世界消失,剩下的人都要繼續活著。這就是從殘酷戰場上學到的生存法則!
近些年,他老了,皇上也老了。人一老就容易懷念過去,皇上還會時不時宣他進宮敘舊。再加上北虜漸有抬頭之勢,時常南下騷擾。而朝廷能征慣戰的武將已被皇上殺戮殆盡,只能把成年皇子派出去戍邊。
蕭琰在等一個機會,是的,一個能再次翻身的機會。如果他預計不錯,北虜在休養生息了十多年之久,一定會再有一場惡戰!因為,只要有那個人還活著,就不會斷了蒙兀的復國之夢!而他,要和那個人在戰場上再搏一次,把所有的恩怨都還清!
他的兩鬢早已斑白,面容浸透風霜,一生戎馬倥傯的歲月早已印刻進他的每一寸肌膚。他是註定為戰場而生的男人,鮮血、尖刀、快馬、烽煙才是他展現生命的舞臺。
懸筆在空中不知停了多久,早有兩滴墨滴在潔白宣紙上……他這才抬起頭,左邊的眼睛用黑紗罩著——是被那個人刺瞎的。
他對陸循說:“你去拿我的名帖到洪把總那裡說一聲,風兒摔傷了腿只怕三個月不能供職了。”
筆落之處,寫出了氣勢雄壯的兩個大字:謹行。
陸循低頭應了聲是,卻欲言又止。他覺得國公對世子是溺愛的,可這溺愛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對於世子只是一味縱容,他倒覺得國公對另兩個兒子的關心都比世子多。他不明白,世子才是未來承襲爵位的人,為何國公卻……而世子也是,越來越桀驁難馴,長久以往只怕終於會釀成大禍。
定國公看了一眼,淡淡道:“有事就說。”
“國公爺,已有很多人對世子不滿了,前幾天寧御史還上章彈劾世子,誰知道是不是想把您牽扯進去?不如把世子派到軍中歷練幾年,這樣也省得您擔心,又對世子是個鍛鍊。”
蕭琰說道:“寧亦云何人不參?他就是隻狗,逮誰都要咬一口。若不是看後面牽繩子的人,早就被收拾掉了。你放心,他動不了風兒。”
陸循依然想要再說服一下定國公,卻只見蕭琰把桌上那張紙揭下來,說道:“我會考慮你的話,把這字給風兒送去!”
陸循只得領諾而退,他派人拿了定國公名帖去給世子告假,然後來給世子送字。
到了世子臥房,卻看到定國公的夫人正坐在那裡。他忙低下了頭……
雖然已不再年青,可當他每次看到國公夫人,都會被那絕世驚豔的美所撼動,竟如初出茅廬的小子般手足無措。
蒙兀第一美人……懷王郡主……未來皇后……這些閃耀的光環讓她的一生更加惹人矚目。一位絕世美人的一生原本就該不平凡,更何況是生逢亂世的美人!
定國公夫人不是漢人,而是一位血統高貴的蒙兀郡主。若沒有武皇造反,只怕這位已是前朝的皇后了——她出身弘吉刺氏,是蒙兀古老而高貴的氏族。而她的生母則是一位西域美人,所以她有一雙與眾不同的,如藍寶石般奪目的眸子,動人的美貌和如雪的肌膚。
前朝開國的聖祖皇帝曾立下旨意:弘吉刺氏生女為皇后,生男尚公主,永與皇族孛爾只斤氏聯姻。
這是君主對貴族最高的禮遇!而她,身為蒙兀第一美人,早已被內訂為皇太子妃的人選。若沒戰亂,也許她的命運又會是另一番景象吧!
陸循恭敬的跪下行禮,把國公爺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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