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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梓書見她曲指敲桌,眉頭便是一挑。這個習慣,倒是和他如出一轍。
方梓書不出聲,鴛鴦也不敢提示,等平安批完所有的奏摺,輕輕推開了面前的紙筆,揉眉而起,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她淺淺啜飲了一口茶,發現茶水涼的厲害,便放下。“鴛鴦,給本宮換杯。。。。。。。皇上?”
見平安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方梓書方笑著起身。“皇姐。”
驚詫只是瞬間之事,平安問道:“夜深至此,皇上因何在這裡?”
方梓書淺淺一笑,俊秀的面上有一抹不好意思:“皇姐批閱奏摺辛苦,朕幫不上忙,便只有前來看看皇姐。”
“多謝皇上體桖。”平安淡淡,“這些都是平安應該做的事。”頓了一頓,她道,“鴛鴦,給皇上斟茶。”
“喏。”清香嫋嫋的茶水盛在做工精緻的青花瓷杯子,片片紅梅花瓣豔麗,宛如小舟盪漾在清水。方梓書一見,便淺淺而笑。“想不到皇姐也和太傅一樣喜歡梅花茶。”
淺啜一口,茶水甘甜,隱隱有梅花的香氣,果真不凡。
“平安也不過只是效仿。”平安道,“焚琴煮鶴,哪裡比得上太傅興趣高雅。”
“說起來,朕還欠著皇姐一聲謝呢。”方梓書放下茶盞,對上平安的雙目道,“太傅本是閒雲野鶴,不問政事,皇姐請他出山為太傅,必然是費了不少功夫的。梓書能得此良師,均是皇姐之功。”
眼見他要對自己鞠躬,平安向前一步攔住了他,輕輕一嘆:“皇上言重了。”
第八章一聲羌管無人見,無數梅花落野橋 '本章字數:2187 最新更新時間:2013…08…12 16:31:29。0'
方梓書垂眸,只看見平安托住自己的手。他見過很多女子的手,譬如父皇生前最寵愛的淑妃,雙手保養得宜,長長的指甲塗滿妖嬈的丹寇,帶著叫人心顫的嫵媚,彷彿下一刻那尖尖的指甲便會在談笑之間劃傷人,譬如暖和皇姐,她的手指從來沾不得俗物,梳妝畫眉,無一不是侍女盡心服侍,指甲上塗的不是丹寇,卻是春日桃花研成的汁水,做成的染色粉嫩矜貴,容不得一絲不妥。平安的手指雖然也是一脈的纖長白皙,彷彿生來就是為了執筆作畫,拈花撲蝶,但是指甲卻是乾乾淨淨,修剪磨平。
他聽見平安的聲音。“皇上言重了。平安受父皇所託,為了趙國為了皇上,斷不敢有所懈怠。只要對皇上將來執掌朝政能有所幫助,平安所為,便是值得了。”
“朕,必然不負皇姐所望。”
又說了幾句,小東西從殿外進來,道:“皇上,外頭的雪越下越大,恐怕難以行路。”
“從風華殿回朕的寢殿,也不是很遠。”方梓書微微顰眉,道,“怎麼就走不了路?”
鴛鴦走出去瞧了瞧,外間的雪果真大了許多,之前還是零零散散一片片,如今更似鵝毛撲下來,滿目潔白,地上裹了一層厚厚的雪,彷彿一夜之間宮裡鋪了波斯的羊毛地毯。雖然說走路不是不能,但是如今夜色著實深了,又冷得厲害,倘若方梓書出門一個不慎滑到或者。。。。。。趙國可就這一個君,小心為上總沒錯。
平安頓了頓,道:“夜深雪大,皇上今夜不如便在風華殿歇下吧,待明日雪停再走也可。”
“可是,”方梓書看了看殿裡唯一的一張床,為難道,“總不能為了朕,叫皇姐睡別處去啊。”
平安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淡淡道:“不打緊,叫鴛鴦多鋪一床被子便可。”方梓書才九歲,又是她的皇弟,只是同床而非同被,並不犯忌。
“那麼,叨擾皇姐了。”
鴛鴦手腳利索,很快就鋪好的被子。被子極厚,面上繡著倒不是鴛鴦戲水,或者花開富貴,只是一床被繡著梅,一床繡著竹,素雅得很。
脫了衣裳,各自安睡。鴛鴦便熄滅了燭火,和小東西默默退出去守門。
批閱奏摺許久,平安早就累極,而方梓書年幼,勉強支撐了那麼久,等躺上床滅了燈,兩人很快便睡了去。
不多時,平安便被吵醒。她的睡眠素來極淺,即便是一點輕微的響動也能叫她睜開眼來。“父皇,父皇。。。。。。”夢中的方梓書皺了一張俊臉,眉頭顰蹙,似陷入了夢魘。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背面,一聲一聲呼喚,聲音顫抖,帶著懼和依戀。
平安望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漸漸多了一抹柔。她慢慢伸出了手去碰方梓書,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叫道:“父皇你別走。”
門口的小東西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