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於是,親情溫柔的面紗被生生扯下,露出最醜惡的猙獰之態。她被自己的父母賣給妓院的鴇子,雖然年歲還幼,但是她也曉得自己一旦踏進這十丈軟紅之地,便宛如墮入深淵,再也出不來的噩夢。
她拼命地掙扎逃脫,卻被人揪著頭髮往回扯。圍觀者眾多,或者同情,或者憐憫,但是無一伸出援手。她絕望,卻一口咬傷了抓著她的人的手,那人吃痛之下便反手一記耳光落下,只覺得耳鳴目眩。
她不覺得疼,卻想著若是能夠將她生生打死了,也免得將來屈辱。
可是那人竟再沒有動手,她只聽見那人哆哆嗦嗦的聲音。“長。。。長公主。。。”
她睜開了眼睛。
那是她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場景。精緻的轎簾掀開,顯露出來的容顏秀美無倫,眸光偏冷,叫人覺得在她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趙國長公主。
本能地,她就明白過來眼前的這人,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求求你,救救我。”
可是她一介平民,又是衣衫襤褸,怎麼配近長公主的身?還不曾靠近,轎子兩側的侍衛手裡的寒劍已然出鞘。
“且住。”那聲音如此清冷,如同年幼時候聽見冰霜子落在了屋簷。女子從轎子裡出來,一身素色,流風迴雪。“倘若本宮不肯救你,你待何如?”
“倘若長公主不救,我,我便寧可自盡也不肯回去的。”
“咿。”她不敢抬頭,只看見女子素色的裙襬,上面一枝秀麗的白梅蜿蜒。“今歲幾何?”
“十歲。”
當她說完這一句的時候,上方卻沉默了。良久,她聽見女子道:“既然你不願意同他們去,那便同我走。”
她驚訝,忘卻了禮數抬眸望著女子。她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人人皆知的冷漠。雖然她向她求救,但是也不曾想過她竟然真的會同意。
可是,偏偏就是她救下了她。
那一刻,她對自己起誓,窮其一生盡忠長公主。
“鴛鴦。”平安的聲音將鴛鴦從回憶里拉回了思緒。“你瞧天上那些燈盞,宛如星星一般。”
鴛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漆黑的夜空除卻一彎明月,尚有數目可觀的飛天燈冉冉上升,恰如星斗,卻是為逝去的皇帝悼念之用。她頓了頓,強自平靜自己的聲音道:“先皇有知,必然為萬民之心所感動。”
“從前父皇大壽的夜,也是這般燈如星斗,徹夜明燭。”平安淡淡道,“倒也似今夜這般盛景。”
明明是波瀾不驚的語氣,鴛鴦卻是膽顫心驚。她還記得先皇仙逝的訊息快馬加鞭傳到潛陽的長公主府邸時,當時的長公主正在獨自下棋,聽聞噩耗卻是面不改色,只頷首道了一句:“本宮知道了。”這樣冷淡的情態,卻在使者退下之後,生生嘔出血來,染紅了白玉棋子。
她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暖和公主指責長公主的時候,長公主並未為自己辯白。
只是一句未盡。
那時候,她的側臉精緻而秀美,逆著光度叫她的輪廓顯得柔弱,纖長的眼睫覆蓋,漏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她道:“何況傷心這種事。。。。。。”
鴛鴦突然覺得心酸。所謂傷心,到了無淚的地步,才是最痛的吧。
“今夜之後,怕是難有寧日。你且退下,歇了吧。”平安垂眸,看不清其中半點情緒。
“是。”
紫檀香氣纏綿,明滅的燭火紅淚不斷,隱約照見牆上的字。字跡狂放,行雲流水,大家手筆。
山雨欲來風滿樓。
翌日早朝。
“長公主尚且年幼,又遠離廟堂之事,如何能監國?”
“正是,自古以來不曾有女子干政。朝堂之事,可不是撲蝶摘花的兒戲。”
“。。。。。。”
堂下一片鬧哄哄,文官言辭鑿鑿,大有將她口誅筆伐之勢,武官雖不言語,眼中卻也沒有恭敬之意。
身側的帝皇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平安,似乎有些不安,正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她一手攔住。“各位大人的意思卻是如何?”平安站起來,她身量本就高挑,又是居於高位,自有一番凌人之勢。底下正有人要開口,卻聽見她接著說了下去,“重新立攝政王?讓本宮想想。。。。。。。”她一步步走下來,“卻不知道是哪一位?楊大人是殿閣大學士,當朝一品大員,可勝任?”
被點名的官員立刻跪下去:“臣不敢。”
“那麼是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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