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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扇花的山坡,一路流竄到她的心底,四肢百骸都似乎被芳香包圍。
她疑心那是瓊汁玉露,忍不住跑進殿內,叫著“父皇”便撲進他的懷裡。父皇一時驚怔,想不到她會在這時候突然衝進來將自己抱住,險些將杯中之物灑了出去。“雪扇啊,你怎麼突然來了?”
她在他的懷中扭動著身子,小嘴嘟起,一臉不高興,指控道:“父皇,你只愛母后,一點也不愛雪扇了。”
父皇一怔。對面的母后輕輕柔柔地笑起來,說道:“莫要胡說了。你父皇怎麼不疼你?”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父皇放置在桌面上的杯子,道:“父皇只和母后在這裡喝好喝的東西,也不和雪扇說,可不就是隻愛母后不愛雪扇。”
終於反應過來的父皇哈哈大笑,將她一把舉起。“是父皇不好。父皇若是知道雪扇想要嘗一嘗,定然不會只和你的母后兩人同飲。雪扇可要一試?”
“皇上。。。。。。”她的母后嗔怪著橫了父皇一眼,“雪扇不懂事,皇上怎麼能將她的話當真?”
她可不高興了,從父皇身上跳下去一把握住杯子,迫不及待就往口中送。父皇那樣疼愛母后,萬一聽了母后這樣說,改變主意不讓她喝了怎麼辦。
她想,這麼香的水,一定是甜蜜蜜的滋味,就像畫兒姑姑為她製作的糕點那般。
可是汁水一入口中,便是難以置信的哭澀,比她生病時候喝加了黃連的湯藥還要苦。苦澀之中帶著一股難言的氣,似乎從腹中升起直直地衝到她的頭頂去。秀眉顰蹙,像是聚攏的山峰。
精緻的小臉因苦澀而扭曲,敲上去極為可笑。“呸呸,好難喝,好苦啊。”
“如此,雪扇便明白了父皇為什麼不叫雪扇喝了罷?”
她接過畫兒姑姑遞過來的蜂蜜水一飲而盡,才覺得口中的苦澀之意減淡了一些。她望著父皇笑意盈盈的面孔,頗是不好意思:“是雪扇錯怪了父皇。可是父皇為什麼要喝這麼苦的東西呢?”
“因為父皇和母后都是大人了,大人都是不怕苦的。”父皇笑眯眯地解釋。
似懂非懂,她問道:“那雪扇長大了,是不是也不怕吃苦?”
父皇看了她很久,才微笑著將她重新抱緊,聲音堅定:“父皇這一生都不會叫雪扇再吃苦的。”
錚錚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說這些話的人卻早已經迴歸塵土。舊憶恍然如夢境。
她已然長大了,卻沒有能像父皇說的那樣不再吃苦。相反的是,她習慣了這個味道,苦澀,反而叫她覺得自己存在了。
她枕著石桌,側顏粉腮,宛如桃花嬌媚,面上竟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似乎是做了一個極為美麗的夢,渾然不知道此時有人已經站在自己的身邊。
方梓書靜靜地望著她,目光中有著眷念溫柔以及可望不可求。他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地看她了,不知道,他記不清了。明明她就在宮裡,可是他卻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她,只能在御書房裡夜夜對著那一幅幅美人畫像,空自想象。
今日下朝四處走動,遇見了謝昭儀。進宮這麼久終於得見天顏,謝昭儀心中歡喜,幾乎昏倒,言語含蓄地邀請他一同去瑤光臺看風景。他心裡空得很,想著有人陪著也許也是件好事,於是點頭應允。
瑤光臺上風景如畫,身邊美人如玉,可謂是兩相宜的美事。可是他卻興致缺缺,無意間看見平安在囚凰宮的院子裡喝酒,呈現醉態,到底還是忍耐不住,將那失落的美人拋之腦後,急急地趕來了囚凰宮。
他當初為新宮殿起囚凰二字,實在是心裡存了分賭氣的念頭。倘若平安看了這牌匾心生怒氣,將他罵一頓也好啊,可是她沒有。那樣冷淡的神色,是不是無論他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在她的心裡留下痕跡?
他的手指輕輕顫抖,神色幾度變幻,還是慢慢地伸出了手去碰觸她的肩膀。
“皇上?”換好了衣裳本要急急忙忙出來的鴛鴦卻在門口被青衣藍衣兩個奴婢糾纏了許久的鴛鴦終究趕回亭子,正要向平安請延誤之罪時,赫然發現亭子裡除了長公主之外還多了一人。許久不見的方梓書微微俯下身子,一手靠近長公主的臉龐,眼神溫柔,似乎掌下呵護的是傾城名花。
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何自己方才出門會有那一出。
方梓書回身,衝她搖了搖頭。鴛鴦見到平安這樣,自然頷首閉嘴。方梓書輕輕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回走去。鴛鴦自然不敢說什麼,便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到了宮殿,平安突然睜開了眼睛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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