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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梓書將平安抱進了浴桶,溫熱的水輕蕩,雪膚凝脂,墨髮如藻,當真是極豔的場景。平安無聲無息地坐著,像是提線木偶任由他動作。
“皇上!”鴛鴦跌跌撞撞地闖進內殿來,噗通一聲跪地,聲音黯啞地乞求道,“男女授受不親,何況皇上和長公主的血緣忌諱,還請皇上勿要損了長公主的清譽,便讓奴婢伺候長公主沐浴罷。”
這話委實大膽了些。
可是,方梓書落在平安肩上的手指微微一動,凝眸望著平安慘白慘白的臉色,心底的怒氣瞬間轉化成虛無,他輕嘆一聲,走了出去,經過鴛鴦身邊時他頓了頓道:“你好好勸勸皇姐罷,朕,朕是一片真心。”
“多謝皇上。”鴛鴦長叩首,等他走出了宮殿後,她站起身走向平安,一見她的模樣便忍不住抽氣,下意識捂住了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從她跟隨長公主的那一年起,長公主便是高高在上,冷漠而殺伐,叫人敬畏,可是這一刻,她靜靜地坐在浴桶,眼眸寫滿了空洞,胸前,脖頸,瓷白的肌膚上盡是紅色的印記,曖昧而令人心顫。鴛鴦強自忍住淚,替她清洗起身子。
內室一片水聲嘩嘩,宮外等候的宮人彼此相對,皆是臉色發白。這後宮,果真是詭譎難測,被撞上這等辛秘,不知道還有多久的命啊。一想起皇上出殿時的眼神,只覺得後背冷汗涔涔。
鴛鴦想扶平安出浴桶,一碰她才發覺平安竟是一點力氣也無。她的眼波重重一顫,有一道恍然的光劃過。難怪長公主沒有能反抗皇上的侵犯,原來是。。。。。。她斂眸:“長公主小心,儘量靠著奴婢。”她一人扶平安著實吃力,可是她心裡也清楚得很,便是溺斃在水中,長公主也不願意叫別人看見她此刻的模樣。
好容易將平安換了衣裳安置床榻,鴛鴦輕聲道:“長公主好好休息,奴婢先出去。”她站起身要走,卻聽見平安的聲音:“殺了本宮。”
鴛鴦身影一僵,轉頭望著平安。平安依舊保持著方才坐著的姿勢,空洞的眼神倒映著鴛鴦的臉,她一字一字地重複說著:“殺了本宮。”
“長公主!”
“鴛鴦。”平安的聲音輕恍如夢,像是來自渺遠的山巒。“本宮命令你,殺了本宮。”
鴛鴦登時跪了下去,聲音顫抖道:“長公主,奴婢;奴婢不能。”她怎麼不明白平安的心情。她的性子剛烈,又素來處於高位,本該卸下重擔,逍遙山水,怎麼會想得到一念之差,被從來信任的弟弟施暴。便是自盡,也沒有本事,唯有求助她了。
可是她怎麼能夠?
那可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天啊!
“你不聽本宮的命令?”平安定定地望著鴛鴦,聲音冷而僵,彷彿是冰霜裡深埋的寒劍被挖出,映著皎皎明月光的肅冷。
“求長公主。”鴛鴦咬咬牙,卻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她叩頭,聲音咚咚作響,不多時額頭已經是一片血色。她抬眸,望著平安的目光滿滿是哀求,“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做到。求長公主。。。。。。”
平安沒有再逼她,只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鴛鴦忍住了哭聲,退了出去。“好好照看著長公主。”
“喏。”便是她不吩咐,她們也不敢不照看好啊。皇上可是說過了,要是長公主有個什麼好歹,整個風華殿的宮人都要為之陪葬。
鴛鴦咬了咬牙,往鳳藻宮去。
不錯,她便是要求見皇太后。皇上的決定,天下人莫敢質疑,可是皇太后要是能夠出面為長公主做主,想必皇上也須得思量罷?
她到了鳳藻宮門口被侍衛攔截下來:“什麼人,居然敢打擾皇太后清修!”
“奴婢乃是為長公主而來,有要事求見皇太后。”她的態度不卑不亢,眉目之間淡然的神色倒真似長公主。侍衛一愣,卻也猶豫著,直到殿內有聲音道:“何事喧譁?”
鴛鴦一見來人是皇太后身邊的青雪姑姑,神色一喜道:“青雪姑姑,奴婢有要事求見皇太后,請求您通稟一聲。”
青雪認得她,微微一怔之下見她臉色發白,似乎真有難事,於是點點頭又走進殿內。不多時,她出來道:“皇太后有請。”
這話一說,侍衛自然放行。
鴛鴦跟著青雪姑姑走進了鳳藻宮,一看見佛前跪著唸經的皇太后便是眼眶一熱。她跪了下去:“奴婢參見皇太后。”
皇太后蕭氏仍舊是閉著眼睛,只是手裡的佛珠停止轉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這樣急著見哀家。”長伴青燈古佛,被佛香日日薰染的她,便是說話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