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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玉無塵,賴在他腳邊不肯走。
璃月見狀,無所謂地撇撇嘴,獨自離開。
*
傍晚,天邊鋪開了一色錦霞,映在碧色的河水中,焰色盈然。
明豔的草色煙光裡,嬌小的女孩黑髮披散酩酊大醉,手中提著一隻瓷壺,在堤岸上踉蹌前行。
今天她又看到了母親的容顏,這才驚覺那段至死都不願再想起的往事,其實一直都在她腦中從未黯淡,以至於,借酒消愁,都無濟於事。
四肢不受控制,鞋好像也走掉了,她無暇顧及。四周無人,她終於可以悲愴地笑,無力的手不穩地提起瓷壺,壺嘴卻對不准她的櫻桃小口,酒液淋得滿臉都是。
她手一鬆,瓷壺掉落,在腳下的青石板上摔得粉碎。她甩甩頭,突然一個踉蹌,向前撲倒,眼看就要與大地做親密接觸,面前卻突然伸來一隻手,修長白皙,玉色晶瑩。
璃月扶住,醉醺醺地抬頭。
夕陽下,清俊的少年似被鍍上了一層金邊,光彩奪目。
璃月嘴角微微一勾,身子忽而向前一傾,如願地撲入他懷中,雙臂牢牢地環住他挺拔的腰肢,含糊不清地笑著道:“借我抱下。”
這就算,在他身上的最後一次放縱吧。
玉無塵身子一僵,問:“為何?”
“冷。”璃月小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鼻端沁入他身上淡淡的杜若氣息,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冷?
玉無塵聽著耳邊聒噪的蟬鳴,再抬頭看看遠處堤岸上打著團扇散步納涼的遊人,哂然失笑。
這個藉口……未免太牽強了一些。
正待推開她,卻聽她咕咕噥噥囈語一般道:“……我知道她不是,可,真的很像……很像啊……”
玉無塵心中一動,其實今天在畫舫上他已察覺了她與裴延熙之間的異樣,她很少會因為什麼人而動容,因而,今天之事,令他十分好奇。此刻聽她酒醉囈語,便誘導一般輕聲問道:“誰像誰?”
懷中女孩突然輕笑一聲,迷迷糊糊道:“趁人醉酒套聽人家秘密,是很不道德的,知道不?”
玉無塵微怔,低頭看著埋在自己懷中的小腦袋,無奈道:“假裝醉酒趁機揩人油,也是很不道德的,知道不?”
璃月懷著他的手緊了緊,低語:“揩油算什麼……我還想吃了你呢……”
玉無塵再次失笑,伸手握住她的肩欲將她推開。
璃月不依地扭扭身子,叫道:“不要,人家醉得好厲害,站不穩啦。”
玉無塵執拗地推著她,輕笑道:“是嗎?但我卻覺得你清醒得很啊。”
“真醉了真醉了!”璃月死死地抱住他不放手。
“證明給我看,否則,放手。”玉無塵不想與她拉拉扯扯,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嚴肅。
“真的……要證明?”璃月小小聲問。
“嗯哼。”玉無塵低眸睨著她。
璃月沉默了片刻,然後微微鬆開了抱著他腰的手。
玉無塵眉梢一挑,取笑道:“裝不下去了?”
璃月也不理他,只搖搖晃晃地揪住他的一隻袖子,動作優雅且溫柔地傾過臉去,然後,“嘔——”
……
玉無塵目光呆滯地看著她吐了他一袖子,又撩起他另一邊的袖子擦了擦嘴,然後重新往他懷中一撲,環著他的腰喃喃道:“這個證據,夠充分了吧……”
*
一覺醒來,頭痛欲裂。
璃月皺著眉頭,伸手揉著額頭。借酒消愁就是這點不好,宿醉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嗚——嗚——”耳邊隱約傳來檀郎的哼哼聲。
“我還沒死呢,你鬼叫什麼?”璃月轉過頭,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在自己房內,低眸想了想,隱約記得昨天最後的印象是玉無塵,至於遇見他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她就不記得了。
起床梳洗一番,帶著檀郎吃了午飯,璃月閒極無聊,只好又去曦王府。
去了才知道,今天一早玉無塵和裴延熙已經離開了,皇甫殊華則留了下來。
在先帝還未去世,而皇甫絕還沒被髮配到朱武門之前,她和江含玉就像姐妹一般在宮中一起長大的,好久不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
下午,璃月難得地到城門口去了,一邊看著手下收錢一邊發呆。
她原以為這次見到玉無塵,她會欣喜、難過、傷感……
殊不知醉了場酒後,除了頭疼,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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