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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面具就是在這星碎的宛若星子一般的光源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高大挺拔的身姿如大山一樣將那團縮的人兒罩住,深邃的眼神裡沒有任何波瀾,面具下的臉頰,俊美到近乎讓人窒息。
“你來做什麼?”坐在臺階上的人終於開口說話,有氣無力的模樣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眼皮耷拉著,連往日神采飛揚的臉頰上也蒙上了一層暗色。
幻影踱步到昭光帝面前,穿著金縷短靴的他挺挺的立在他面前,聲音,宛若從萬丈空谷中飄出來,“你竟然要人傷我?”
“你還不是利用花容月和周顏反擊了朕?”一直低著頭的昭光帝緩慢的抬起頭,染著悽霜的眉眼裡,帶著苦笑也不恥:“咱倆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贏,誰也沒有輸!”
幻影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忍耐著極大的怒氣:“你就這麼想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昭光帝聽見這話,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如果是你,你會不想知道嗎?從小到大一直聽命的人,一起高高的騎在自己頭上的人,可是連張臉都不肯漏出來,你不好奇?不想知道嗎?”說完,昭光帝站起身,伸手到幻影的面前,冰涼的手指,已經碰觸到他的面具;只要輕輕那麼一扯,他就能看見這張面具下的真正容顏:“不過,朕現在不想知道了;當你誘導朕懷疑花容月的時候,當你把周顏當成一把有力的利劍朝著朕刺來的時候;朕什麼都不想知道,幻影,父皇說的很對,朕——比不上你!”
幻影看著眼前放大的手就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半晌,一動不動:“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害你,暗門盡忠職守,只要皇上是仁君天子,暗門拋頭顱灑熱血,定會幫你匡扶社稷、安定江山;你只要全心全意的相信我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就可以,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去想,不要去懷疑!”
“不起懷疑?”昭光帝重複著這句可笑的話:“朕的位置、身份就是要去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懷疑大臣是否忠誠不二,懷疑后妃是否暗藏殺機,懷疑那些巴結諂媚的小人是否有利所圖;朕一直都是這麼活著的,天下間所有的皇帝都是這麼活著的,不是我們願意去懷疑誰,而是當你享受過身處高處的威風強大,就再也無法忘記那一分分鐘的美妙,害怕跌落低谷這才會拼命地想要去抓住榮耀和尊嚴;所以,才會出現當年先帝剷除北夏定國公主之事,其實你我都心裡清楚,那個女人在嫁給嶽朗辰之後連京城都沒有出過,她只想當一個普通的女人,鳳冠霞帔、相夫教子,可最後呢?父皇害怕她,所以才逼得她不得不反,嶽朗辰愛妻如此,無顏面對死在懷裡的妻子,這才也跟著抹了脖子一起去了。”
“這就是帝術,不放過身邊任何一個對自己有可能造成威脅的東西,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心腹大臣,哪怕那個人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說到這裡,昭光帝緩緩的放下手,然後,無力的耷拉在身體兩側,扶著龍案,勉強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去。
幻影看著這樣的一國之君,眼瞳中風捲雲動,參雜著複雜的情緒:“所以,當初你明明知道答應了花容月對周顏的求親會引來軒然大波,可還是亦然決然的一口應下來了是嗎?其實在皇上你的心裡,巴不得他們倆在一起,對嗎?”
昭光帝低著頭輕輕地笑著,胸腔微微的顫抖著:“朕這個堂弟太厲害了,身份尊貴不說,更是德才兼備、戰場英雄,這讓我想到當年的夏風華,那個女人和周顏又何其的相似;戰場成就曠古人物,可美人窩卻是可以讓英雄氣短,夏風華就是個最真實的例子;北夏用數十萬水兵才創造出了一個夏風華,可我大周只用一個嶽朗辰卻能毀了她;同理可得,西北戰場碩碩虎狼之師中只會有一個周顏,但朕用一個花容月就能拴住他的腳,將他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間徹底為我所用!”
昭光帝看著眼神幽暗的幻影,瞧著他繃直的身子知道他這是極怒的表現,可還是繼續說下去:“世上的事情是這樣被朕劃分的——朕想要的,朕不想要的;前者朕掠奪,後者朕摧毀;朕寧可要一千個可以控制聽話的傀儡,也不要一個聰明睿智、無法掌控的雄獅;周顏是雄獅不錯,朕捨不得對他下手,唯有建造一個鐵籠將他關起來,該放的時候的時候放出來溜溜,該讓他乖聲聽話的時候就溫順的趴在籠子裡好吃好喝;這就是朕的君權之道,朕要做大周最流芳百世的君主,超越歷代先帝站在最頂峰!”
幻影看著昭光帝的眼裡閃爍著憧憬與希望的光澤,就知道他不是隨便說的;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這個年輕的皇帝,他太沒有安全感,有太多的壯志未酬,所以才會一遍又一遍的幼稚的試探著身邊的人,他不是膽小狹隘,而是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