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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日來的診治病情,已經讓這個年輕的太醫見多了夏如君對周顏的各種百般疼愛,可是每次在他看見夏如君如珍如寶的抱著周顏,她的一個急促呼吸都能讓他擰緊了眉心的時候,年輕的太醫就恍如做夢一樣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男人,會是那個站在朝堂上指點江山的王者。
夏如君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張新進來,“她怎麼現在越來越瘦?你不是開了要人胃口大開的藥嗎?”凝重的口氣,不似先才在她耳邊說那些話時的輕動自若,頗為責備的語氣讓張新慌忙躬下腰,趕緊回話:
“皇上,周姑娘日漸消瘦,並非靠那些令人胃口大開的藥物就能讓她緩過來的,而且臣還有顧忌!”
夏如君抱緊了懷裡的小人,似乎只要一鬆手,他就又會弄丟了一樣,冷冷看他:“什麼顧忌?”
張新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皇上是對這位周姑娘動了真心,這也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猶豫的事情,要不要將事實的爭相講出來,可是如果說出來,縱然是這世間最大度的男人,恐怕也是無法忍受這一點的,更何況還是這北夏第一尊貴的男人。
看張新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夏如君以為周顏還有什麼難言的急症,瞬時就緊張的催促道:“快說!”
張新被嚇得一驚,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扯著僵硬的嗓子,眼珠子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迫於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之氣,抖著聲音,道:“周姑娘,已經有了身孕!”
夏如君一下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因為震驚而睜大的眼睛木訥的朝著懷中的人兒一看,接著,目光移動,緩緩地移到了那平坦的小腹上,手指也跟著有些發顫的停留在那處平坦之地,輕輕地哆嗦,微微的發抖。
張新聽著耳邊那粗重急緩的呼吸聲,自然猜得出此刻皇上難看的臉色,他整個人也繃得發緊,壓低著嗓音,緩而輕的說道:“皇上,臣有法子讓這個孩子沒了;好在周姑娘剛有的身孕,孩子這時候沒了對她的身體也沒多大的損傷;等事後好好調理也是能儘快復原的;再說以現在周姑娘的精神狀態,就算我們不拿掉這個孩子,恐怕孩子也在母親的身體裡住不了多久,與其讓孩子因為營養情緒不良而流掉,不如主動些,將危險降低到最低……”
張新儘量用最平緩清晰的聲音說出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和見解,可就在他滔滔不絕的時候,突然一隻腳伸過來,重重的踹在他的肩頭上,摔得他一個趔趄倒地,聲音也是戛然而止。
夏如君不知在何時放開了懷裡的周顏,快步走到張新面前,額頭處怒急的青筋一蹦一蹦,攥緊的拳頭幾乎咬著招呼到張新的臉上:“你說什麼?拿掉孩子?”
張新顫抖:“皇上,臣也是為了周姑娘和您好,這個孩子想要保住也不好保啊!”
“那就使出你的十八般精力拼命的保住,如果這個孩子出了任何一點問題,朕要你提頭來見!”夏如君一把拽起張新的領口,逼得他不得不站起來,咬牙切齒的聲音,近乎冰冷無情:“記住,不許聲張,朕要她活著,更要那個活著,聽到了沒有?”
張新哆哆嗦嗦,連忙點頭:“是!臣知道了!”
“滾!”夏如君一說完,就甩開他,張新朝著身後放倒退了好幾步,這才穩住身子,忙拿起地上的藥箱,就跟後面有禽獸追一樣,慌不擇路的趕緊逃跑。
夏如君看著那倉皇而逃的人影,整個人到現在還有些腦袋發脹,暈乎乎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其實剛才他的那番話,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脫口而出,心裡,不斷有個聲音在響起,他不想再讓她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
所以,當他說出要保住孩子的話時,其實;連自己都震驚住;張新的話,他明白是什麼意思,如果想要和周顏在一起,這個孩子絕對要不得;但是……那個孩子不止是花容月的,更是她的;只要是她的東西,他都會拼盡一切護住。
連日來一直悉心照顧周顏的他從未露出過任何的疲憊之態,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勞累鋪天蓋地壓來,重重的壓在他的心口,讓他連喘一口氣都覺得困難。
手指,自然地搭在太陽穴處輕輕地揉捏,然後在一個轉身看向那坐在床上的周顏時,腳步,緩慢而沉重的靠過去。
大船,已經在海上揚帆航行,耳畔,一陣陣海風吹颳著的聲音和海浪聲混在一起,偶爾似乎還有海鳥的聲音從隔音並不太好的船板外傳進來。
夏如君走到床邊,扶著床板坐下;伸出乾燥溫熱的大手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指,看著那瘦骨伶俐的指節和乾癟無色的面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