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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往去聽課,蘇先生愕然道:“這是要做甚?”
玉姐道:“娘聽說要學算學,給做的算盤哩。”
蘇先生撥弄許久,玉姐聽著算盤珠兒噼啪作響,看著蘇先生手指翻飛,還道內有關竅,用力瞅著。忽聽蘇先生道:“這要如何用?”
玉姐兒道:“不是先生教我麼?”
原來蘇先生教課,天文地理且不說,單指算之一樣,卻是用的算籌。算盤兒他也見過,卻並不會用的。程老太公得知,把秀英數說一回,又命備下算籌來。蘇先生即迷上算盤,徑往秀英處請教算盤之術。
蘇先生一派風光霽月,秀英不免驚訝:“跟我學?”
蘇先生道:“娘子會,我不會,自向娘子請教。”
秀英能寫會算,卻不知如何教這位老翁。蘇先生以手加額:“娘子若不方便,將口訣寫與我也使得。”
秀英只得寫了口訣來與他,程宅復響起了噼啪聲,自三月至年終,每日未時至申時,從不間斷。幸爾他自居西院,止一把算盤,響動不算甚大,方未攪得四鄰不安。
展眼新年又至,程宅上下皆識蘇先生,唯蘇先生尚識不全程宅下人,餘者皆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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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一年燈節,厚德巷又鬧出一件事來。
一年下來,街坊也知這陸氏孃家貧寒,父親雖中了秀才,卻已死了,母親不得已將她嫁往遊家,卻拿聘禮為她兄弟娶妻造房讀書。如今還要指望她貼補一二。遊大戶一死,繼子便不肯空養這便宜舅家一家子,亦不肯讓這小兄弟念郎分薄了家產。為何?陸氏年輕,遊大戶疼愛她,在世時於陸家多有幫襯,陸氏兄弟於街上遇著遊大戶兒子,且要擺一擺舅家譜。遊家眼裡,陸家就是一家叫花子,典了女兒來,遊家使女也是如此買將來——卻硬要做妻,遊大戶不知發的甚麼昏,居然也允了。
遊大戶之元配與他也是門當戶對,合兩家之力,方有此局面,眼見拿著元配的,貼補後來的,元配之子如何不惱?卻將簿子拿來,請了族老證人,道是不肯吞了幼弟財物,且分了家,免得日後囉嗦,是謂“親兄弟,明算賬”。
點了自家母親陪嫁、妻子陪嫁,又點出族中公產,大宅自是祖產不動,一分二分,分了些兒與陸氏母子,權作分家。陸氏母子僅得一座鋪子,若干銀錢,鋪子取租,銀錢便典了柳家宅子搬來。
眾街坊聽了皆嘆,道是陸氏命不好,先是投錯胎,父母不慈,拿她與個老人作填房;次是所遇非人,年輕守寡;繼而是繼子不孝,攆她出門。是以街坊也漸看顧於她,也不甚計較她守孝,倒邀她走動一二。念郎也漸識街坊玩伴。
這念郎生得玉雪可愛,陸氏又教他讀書識字,只待再長一歲便送去塾中讀書。這念郎卻是老來子,其父在時鐘愛異常,陸氏又止有此子,更是疼惜,也是乳母丫頭捧大,又常聽說自家是大家公子,每有一股傲氣來。
燈節裡與眾人玩處一處,各人比起燈籠來。鄰里孩子得家裡人囑咐,都說照看些程家,玉姐又生得好看,性子也好,也常拿些茶果與眾人分吃,從娥姐往下,都說玉姐的燈籠更好。念郎起了擰性子:“必是我的好看。”
又要奪玉姐手中燈籠往地下摔踩,玉姐手時的東西,豈是好奪的?一奪二奪沒奪下。娥姐道:“你是小兒郎,她是姐兒,當讓著她。且她的確是好看哩。”娥姐發話,文郎等原就偏心玉姐的一齊開腔,哪個管你爹是不是遊大戶?!又有看熱鬧的李家二姐等,也說:“娥姐說是,便是。”
氣得念郎道:“你們是好人,都心疼這絕戶哩!”
娥姐年長,曉得這不是好話,連啐幾口:“呸呸呸!你不學好!”拉著玉姐道,“咱們一處玩去,不理她。”
念郎怒道:“她家沒兒子,她爹是倒插門兒,可不是絕戶?!我說實話來,偏你們好心!她一家子要絕香燈,沒人上墳,且受人欺哩,且要賠錢!”
玉姐並不知“絕戶”之意,初尚不覺。及聽到後來,始覺不對,她自三歲讀書,記事漸清,又清明掃墓祭祖,聞程老太公之嘆,乃知絕香燈之意。兩相印證,便曉得這“絕戶”不是好話。掙脫了娥姐的手兒,掐腰指著念郎:“你閉嘴。”
“我就不!”念郎火起。看著玉姐手裡燈籠,又奪來往地上摔,玉姐手上一疼,卻是攥得太緊,叫念郎猛一拉,手上極疼,當時疼紅了眼。念郎見玉姐猶指著他,伸手把玉姐一推,險些推倒。娥姐看不過,上來主持公道。
卻見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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