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小這麼看著,蘇先生將將吃了人家的酒席,且有些上頭,又思自己離家頗遠,不得入京,又不想累人。為人師表確比算命寫信雅相些,於是便考起玉姐來。
蒙書不過那些本,天下間不拘哪裡都是大同小異,蘇先生信口捻來而問,玉姐見程老太公點頭,也一一作答。蘇先生見她聰明,倒也歡喜:“可也。”
程老太公歡喜不盡:“先生方才說昨日方重來,未知有住處否?實是我家中與旁人略不如,先生如方便,還請住在我這裡哩。”
蘇先生想,他家無兒,又緊著女孩兒,請先生住在家中,也未嘗不可,點頭應允。程老太公又說與蘇先生:“每年封先生四兩銀子,平日三餐,每餐兩葷兩素有湯,晚間有酒,年節與我家人一般,一年四季各兩套衣裳,就住我家,與先生買個童兒伺候筆墨,可使得?”
蘇先生於這些並不計較,一口答允。
程老太公歡喜道:“我這便請人看曆書,擇個吉日好拜師。”又令把早準備下了先生住的院兒趕緊著上鋪蓋,請蘇先生且住下。蘇先生身無長物,攤子傢什早被扛了過來,推辭不得,索性住下。
“且不忙,曆書我也懂些兒,”蘇先生掐指一算,十指翻飛,“還有五日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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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程老太公令平安兒伺候著蘇先生,自家領著玉姐去見老妻與女兒、外孫女兒夫婦,如此這般一說。林老安人道:“這是甚麼人,你就敢這麼請到家裡來?知根知底且不敢斷言,才識得半天你就……”
程老太公眯縫著眼兒:“你哪裡知道,這是大造化哩,誰說我只看他半日的?幾十年前,我還看過他兩眼哩。”
眾人皆問:“這是何故?”
“那一年,我親送質郎去考試,散了場,出了榜,質郎中了,又拜考官,你道考官是誰?——就是他!他倒是個君子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兒的,依舊自稱姓蘇。是個才子,人是迂腐正直些,這些年不上不下地,每升官兒,必因性子剛強要降上一降,官家做太子的時候就伺候讀書的老師哩,多難得?!他這回是因為官家和東宮說話,觸怒了皇太后,方貶了官兒,令他出京,不知為何卻到了江州,這豈不是天大的緣份?”
林老安人猶不信:“幾十年前一眼,你又知道了?”
“那筆字兒,錯不了,我看著他寫了,質郎中了之後,還求過字兒哩,這些年,質郎留下的東西,我日日看,認得。我又與他說些文章詩書,確比我懂得多。是他!嘿嘿,皇太后老啦,官家雖不算很年輕,總比皇太后好些,東宮更不必說。咱家有這緣份,好事哩!”
程秀英道:“這佛拜得對哩。”
程老太公道:“今日是我灌醉了他,又拿些慘事說得他動了惻隱之心,玉姐又聰明可愛,這才勉強應了,依著我,今日就拜了這先生。因蘇先生說是五日後是好日子,你們好生準備著,”說著又看一眼程謙,“孫女婿過幾年就要另立門戶,不如讀書,若投緣,你歸了宗,就是正經的戶主良民,也去考個試哩,有這麼個先生,不求照應,學問也好哩。”
程謙聽到蘇先生時便是一皺眉,待聽程老太公如是說,心中一暖,垂手低頭。
作者有話要說:蘇先生不是特別牛叉的人物,大家看下去就知道了~他就是個比較典型的、正直的、又有一點人情味,情商不算特別高的老頭兒
☆、學生
單看程老太公把這位蘇先生的經歷如數家珍般說將出來,就知他說與林老安人“此地訊息靈通”不是假話。
蘇先生名正,字長貞,自幼便會讀書,諸子百家無一不讀、星學雜卜樣樣知曉,二十出頭便做了榜眼。他中進士那一年,狀元公生得鼻直口闊,探花郎俊朗飄逸,榜眼呢五官端正……
忽忽二十年,狀元公已位至宰相,探花郎做了尚書,唯有這位榜眼兄,屢屢在四、五品上打轉。說他來讀書資質最好,過目不忘是好本事,又奉命伴太子讀書,如無意外,錦繡前程是跑不掉的。毀就毀在為人正直。太子略不努力,他便嚴詞勸諫,本朝家法重大臣,太子連稱“不敢”,被整得苦不堪言,卻也知他是好意。
太子登基做了官家,他做到了五品,又因官家見嫡母次數不見見生母次數,被他又一諫,官家十分下不來臺,緩了他晉升之路。官家生母薨逝,因他在,便不敢過於隆重,僅存之皇太后十分待見他,一力支應他做到了三品,也就是因這品級,程質做舉人那回,他做了考官。此後也就僅此一回做到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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