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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南三間上房,兩邊幾間廂房;九哥自住著正房;房子也不太大。申氏在外間坐了,聽著裡頭悉悉索索,不一時,九哥便叫:“書童兒。”
申氏聽他喚書童,又是一笑。但凡有些錢的人家裡,哥兒都會有個書童兒,或伺候筆墨,或陪伴玩耍。九哥長到五、六歲上,申氏先與他安排一個書童兒,與乳母一道伺候著,漸漸撤了乳母,到八、九歲上,與他再配上二、三侍兒。申氏猶記當初叫他去看書童兒,說:“你不好總與乳母媽媽一道了,與你個書童兒伺候著。”
九哥其時便虎著一張胖臉兒,點點頭。申氏問他要哪個,他說:“憑娘給。”申氏與他一個小書童兒,說:“這個書童兒便與你了。”也不知怎地,此後九哥便認準了這個書童兒名字就叫個“書童兒”,到後來也不曾改口。
申氏正偷笑間,卻聽裡頭嘰嘰喁喁,卻聽不真切,一時又有翻箱倒櫃之聲,卻才憶及九哥幼年時,心頭一軟,聽這聲音便不太放心,便進來一看。卻見九哥光著兩白腿兒,當地站著,床腳下塞著一團物事,書童兒大半個身子埋進衣櫥裡,嘀嘀咕咕:“那條褲子是藕色的,今天穿青衣,須要有相配的色兒才好哩……”
申氏進來,九哥面上強作鎮定,一手拽著被子擋在身前,口中道:“娘怎進來哩?”書童兒忙拔出頭來,又太急,撞了頭,卻將眼睛看向床腳。申氏早有疑慮,這九哥房舍最是整潔,從不亂放東西,如何床腳堆了這一團?一個眼色兒過去,她的使女小蕙兒,便上去將那一團藕色揀起,理開來卻是條褲子。
九哥大急,總不能穿著這尿溼的褲子出門罷!叫人聞見了多不好?!是以令書童兒找新褲子去。哪想申氏又進來了?她自己進來還不算,還要帶著個使女。九哥光著兩條腿,不好在使女面前動作,將被一裹,避開來去。小蕙兒忍笑捧了褲子與申氏瞧。
見申氏看他那條溼褲子,九哥耳朵都紅了。申氏看一回,暗納罕,抽抽鼻子,忽而大喜,笑著將手兒一擺,叫小蕙兒將褲子交與書童兒拿著,令小蕙兒出去。自從櫃子裡取出一條新褲子來,笑看九哥道:“這是好事哩。你長大了,好娶新娘子了。”
九哥並非無知孩童,正在懵懂間,因一夜美夢,忽叫母親捉個正著,一時心慌,方誤以是尿床。申氏卻知,這兒子已經十三歲了,他自三歲以後就沒尿過床來!笑道:“快穿了衣衫來,廚房裡有與你留的粥菜。這事兒,我叫你哥哥來與你說。”言畢,叫來小蕙兒,扶著小蕙兒的肩膀出去了。
九哥如遭雷劈。申氏將話說到此處,他還有甚不懂的?甚發悲憤了起來:真個斷袖兒了,夢著個好看少年,就夢到洩了出來……
書童兒緩半刻也悟了,然見九哥冷著臉兒,只好偷偷笑兩聲兒,卻不敢上前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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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申氏因九哥“長大”,滿心歡喜,想九哥與玉姐同年,如今又是這樣,近來便與秀英提上一提。在此之前,自然要先與酈玉堂說上一回。使秦媽媽去尋五哥來,也不自家說,卻叫秦媽媽在跟前暗示與五哥。五哥聽了也笑:“九哥總老成,忒威嚴,能臊上一臊,也是好事哩。此事交與我,我與他說去。”
申氏打發與五哥,與秦媽媽一對眼兒,兩個都笑了。秦媽媽道:“九哥再過兩年便好娶新婦,娘子有主意了?”申氏道:“有哩,不過不好叫他早早沾這些男女之事,傷身,先定下來,過個三、四年,他再多些兒書,明白些兒事理,方好成親。”秦媽媽笑道:“正是。這事卻要與先與府君說的。”申氏道:“這還用說?”
主僕正歡笑間,酈玉堂卻來尋申氏商議。他因六哥婚事,終是意難平,越想越憋氣,便來與申氏做計較。申氏見他來,起身迎了:“怎地這般不樂?可是先時那個案子又有甚波折?”酈玉堂道:“那個有甚波折?人證物證俱在。”
又說:“他們越發沒成算了,須快些兒將兒女婚事都定了,免教京裡亂配。”申氏便知他對六哥婚事不滿,便不在他氣頭兒上勸,橫豎六兒媳婦兒是在自己跟前過活,酈玉堂與她無甚大礙。
扳著指頭兒道:“女兒有上封信在,倒不愁京中亂安排。江州城的好男兒,最好的兩個已是你女婿了,剩下的卻要有些周折了。說不得,好再拖個二年,看你下一任到何處,再作計較。倒是他們哥兒幾個,也都不小了。”
申氏便趁機將九哥、玉姐說了,酈玉堂喜道:“我常聽人說女生類父,洪謙的女兒想是不差的。你既也說她好,那便是她罷。”
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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