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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道:“她那心裡,自是哪個都好,我卻說來,京中人多事雜,縱有人迴護,孩子自己不機靈,也要生事。有那等好的一、二人,只消拿得出手兒,我才好與你說。”洪謙道:“她家那能拿得出手的孫子,不過辰哥一個。”秀英苦笑道:“做父母尚且有偏心的,何況祖父母?她卻想託付個皓哥。”
這林皓實不如其堂弟林辰書讀得好,然卻討老人家喜歡。林秀才原使娘子撞木鐘,存著能託幾個是幾個的主意。及秀英朝林秀才娘子說了難處:“嬸子也須叫我在官人面前好做臉。”林秀才娘子便說了皓哥。
林秀才娘子回來因說林秀才:“如今秀娘也有個難處,做主的到底不是她,我想著,做長輩的都想孩子個個好,既辰哥自家讀書能讀得出來,何苦白費個人情?皓哥書讀得不如辰哥,不如叫他去見見世面,如此兩個孩子都能掙出來。”將林秀才氣得眉頭深鎖,幾要罵將出來:“你懂個甚?!這人情是好託的哩?!無知!不將那有望的多推一把,卻與那無能的機會?”
林秀才娘子道:“你不也喜皓哥的?”林秀才道:“皓哥可愛,辰哥卻可教哩。你想有霞帔穿,還著落在辰哥身上哩。那頭大官人在江州多少年,家裡事他豈不知?辰哥有出息,許看親戚面上,他幫也幫了,你弄個扶不上牆兒的硬叫他扶,他是你家甚麼人,好與你出這把子牛力?”
林秀才娘子道:“先時你也幫過他家……”
林秀才喝道:“住口!休說往前咱幫他家事,他哪回不與咱家厚禮來?我還怕他記著咱每幫忙必要拿人好處的事,心裡不痛快哩。便說眼下,你將皓哥託與他,這樣大哥,你覺著要送他甚樣重禮?他可看得上?”說得林秀才娘子不言聲了,心中終偏向這皓哥,暗道,頂多我將私房出來,多備貴重之物罷。
次日便新往洪宅來,朝洪謙說:“是婦人無知,胡言來。是她心疼皓哥心疼得糊塗了。”洪謙道:“原本無可不可,兩個便都帶去又如何?入不得國子監,也可入太學,只有一條兒,國子監旬月便要考試,我能將入帶入了,帶能代他考試來?到時候一月一考,叫黜落了,我便無所謂,他還要臉不要?”說得林秀才老臉通紅,連辰哥之事都不敢說了。
洪謙因掛心朝中事,又不耐煩再有人請託,便要急行回去,卻叫秀英說:“掛心東宮娘娘。”便有許多人來送行,前番洪謙往京裡去,便攜了許多貨物發賣,如今不攜貨物,只帶土儀,也好裝了六、七條船,又有諸人相贈之物。此外齊同知等亦有攜至京與親家之物,張知府兩個兒子隨行,也收拾出一條船兒來,帶諸般物事。張知府中進士時的考官,正在京中,張知府亦備了與他之禮。
又有商人因著程家商鋪掌櫃,走了門路,想依船入京。洪謙一一核實了,只攜那積年老字號的商家同行。
又使程實往林宅遞了帖兒,問林秀才可有甚話說。林秀才曉得這是與他家機會,只得舍了一張老臉攜了辰哥來見。洪謙見了辰哥,先考學問,見他雖不差,卻也並不優異,中平而已。這世間“唯上智與下愚不移”,剩下的也看教導也看機緣。洪謙掂量再三,將這辰哥收下。
那頭林秀才娘子卻悄悄與秀英厚贈,將金珠寶貝拿出兩帕子來,以皓哥相托。秀英如何肯收?她在京中也算見識著富貴了,又這金銀雖好,終不及女兒囑咐、兒子前程,故不肯收:“再收親戚錢,我成甚麼人了?”將林秀才娘子臊得滿臉通紅。秀英故意道:“嬸子託了我,我自沒話說,那頭老叔曉得不?休要少了一個孫兒,他卻問我要人來。”
一句話兒,說到林秀才娘子羞處,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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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時,議和之事將定未定,一頭要開五處榷場,一頭只應開一處,一頭要“賞賜”,另一頭一文也不想與,玉姐稱之為“與上街買個菜兒沒個兩樣,一般討價還價”。將取笑完兩頭,卻收著訊息:太子他老丈人要回來了!
☆、96正旦
兩個孩童毆鬥;若有一個的爹孃長輩在側,又不禁著他;這一個便要底氣十足。九哥現今;便盼著有個長輩在旁與他掠陣。親爹是指望不上了;只好指望一下岳父大人。
朝中重臣不少;不乏老成謀國之輩;這些個人立朝數十年;熟諳國政,九哥卻分外想念他那位也不曾做過甚安邦定國的大事的岳父來。這便是世人所謂之親疏;心裡親近著他;縱旁人再能幹;你也想見著他。
洪謙;實稱不上“不能幹”,恰相反,聞說他要回來了,京中許多人不免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