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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姐姐多慮了,貴妃姐姐賢惠的緊。斷不會做出失禮的事兒來。”烏雅入宮不久,但是樂暉盈處處收斂相讓也是看在眼裡。只是她的謙讓必是有限度的,縱然她不計較她身後那個家裡的人會不計較?
“若是生了兒子,就不定了。”鄧嫻妃撇嘴。
烏雅笑著不語,這種事真是不定的。
正文 第一章 初入宮掖 10
“老樂。”太醫院院正凌恪出現在樂文翰的內書房裡,二人相對而坐。
“咱們好久沒有一處下棋了。”樂文翰指著面前的棋子:“你是越來越會打太極了,這種招你也出?”
凌恪笑著下了一子:“目下新人越來越多,我啊都想告老還鄉了。這個院正啊,留給別人吧。”
“好好的,聽說你的門生何藺挺出息的。”樂文翰端起茶喝了一口:“不過還早,有些不得勁兒。”
“他啊!”凌恪笑笑:“前些日子皇上病了,他去請的脈。我後來看看開的方子,還算是個中正的。說是皇后也要過去看了。”
樂文翰拈著須:“她是什麼都要知道的性子,再說你從前放在這裡的醫書她幾乎都看過了。”
“我自來就說除了你老兄,沒有人家能教養出這麼剔透的孩子來。”凌恪看著樂暉盈長大:“舒貴妃有了身孕,我請了三次脈都是公主無疑。”
樂文翰頷首:“上次我們家老大跟我說了這個事,怎麼回事皇上每次都賜藥,這次還是有了?”
“舒貴妃叫人換了藥,皇上隱而未發。”凌恪執子看著棋局:“這麼些年,皇上的心思總是這樣子。”
樂文翰俯視棋局:“我這個做太傅的,應該覺得他是不辱師門了。”
“呵呵,還是東床佳婿。”兩人數十年的交情,說話彼此無忌。
“少提這個。”樂文翰煩躁地拈著須:“我想起來就窩火。”
“老樂。你是為著什麼窩火?莫非皇后說了什麼?”凌恪覷著他的臉色。
“要肯說也就罷了。”樂文翰眼看兩人和局:“這麼多年。咱們誰也不能勝了誰,莫不是天意?”
凌恪笑笑:“前些時候我去給皇后請平安脈。長高了不少呢。”
“自她進宮。就沒見過了。”樂暉盈在家之時,父女倆每晚都是一處吃飯:“常擔心宮裡地東西吃不慣。恰好傳話說要廚娘。就讓最知道她口味地進去了。這樣方才好些。”
“沒見過這麼寵女兒的。”凌恪笑著起身:“要回去了,要不太醫院尋不著我就翻天了。”
“吃了飯再走,剛到的陽澄湖大螃蟹金毛青蓋,好得很。”樂文翰很少留人在家吃飯:“口口聲聲說辭官,還不是放不下那地界兒!”
“你別笑話我,你不是一樣。”見他開口相留,便不推辭。繼續坐了下來:“輝樉回來了?”
“晚上回來。”樂文翰擺擺手:“少提他,說起來就生氣。”
“這麼多年才回來一次,你就別埋怨了。”凌恪眼瞧家僕來請用飯,看來是有心待客的。樂家一向是以飲食精緻而出名,但是真正能在他家用飯而且和樂文翰一起用飯的就不多了。
飯廳屏風旁擺著四盆半人高的丹桂開滿了硃砂似的碎花,濃郁的花香瀰漫著整間飯廳。幾株盛開的各色菊花放在堂簾子後面,傾瀉下來的花瓣如花瀑一般。飯桌旁的青瓷盆裡燒著幾根紅紅的木炭,上面一個小砂吊子煎著滾燙的花雕酒。蟹肉性寒屬陰,為了免去吃後胃疼,要蘸姜醋,喝熱酒。南酒(花雕是南酒)又不許用銅器或鐵器,所謂‘潑醋擂姜熱酒澆’才有味道。
二人在飯桌上分賓主坐下,滿室的丹桂幽香配上簾子縫隙裡不時鑽進來木炭燃燒的氣味。在這深秋時節,聞到這樣的味道是十分受用的。砂吊子裡浮動的煮熟花雕的酒氣,整個飯廳都是香噴噴的。
桌上放著吃螃蟹專用的兩套象牙製成的小八件,樂文翰有他的講究:吃螃蟹不沾鐵器。吃一口蟹肉品一口陳年花雕,便覺得從口到胃都是美極了的滋味。
“那天趙希讓人來傳話,說是讓姍兒在東暖閣伺候批本。”慢慢剔著蟹黃,樂文翰緩緩說道。
“就是叫何藺去請脈的那天。”凌恪用象牙小錘子砸開大夾子,飽滿的蟹肉露了出來。
“有時候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這件事如今鬧得是人盡皆知。”喝了口紹酒:“御門聽政,先帝不過說說而已。他是每日五更天必定要出來,從未有過誤了時辰或是藉故不來的事兒。妃嬪也是照祖制而納。這樣的君王,是天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