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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略有些發呆地站在前頭,陷入沉思。
以前,她心情很好,很高興的時候,會很嬌嗲地叫四爺、四貝勒、四王爺……總是把前頭第一個四字拖長一點點聲音,再頓一頓,再加一個很柔的爺字……然後瞳眸裡是滿滿的笑意,倏忽眼睛就眯成彎彎的新月,鼻子會很可愛地皺起來……嘴巴則很沒樣子地咧開笑起來。
可一著急起來,也會毫無體統規矩地直接叫他的名字,簡直犯了大忌諱。不過,自己卻沒不悅過,反而還很喜 歡'炫。書。網'……在七星湖畔,藍藍的天空下,她站在雪白雪白的蘆葦蕩邊,赤著足,焦急地脆聲叫:“胤禛……你在哪兒?胤禛……”若不是怕她太著急跌下去受傷,本還是想再聽她多叫幾聲的。
後來,發生了太多事情,於是她漸漸地收斂了笑容,總是一副淡淡哀怨的樣子,偶爾看見自己,會假裝很平靜很平靜的樣子,然後淡淡地吐出一個王字,再幽幽地頓一頓,幾不可聞地加一個愁怨無比的爺字……眉頭微蹙,眼裡滿溢情意卻充滿了各種怒恨悲愁怨的情緒。
記得清清楚楚,那天,皇阿瑪從塞外回朝了,自己剛從宮裡覲見歸來,當時,剛剛掀開轎簾,還沒從官轎上下來,便瞧見她從府外踏入那邊門,一眼就撞見了那大定中第一抬內的白玉如意,那眼中的恍惚和怔定……後來,她便神思忽忽地又轉身走了出去,一個人搖搖晃晃、飄飄蕩蕩地在街上走著,好像流落異鄉的孤魂一般,令人看著心痛……直到,直到八弟一把把她拽走為止,然後她就大哭起來……像是,像是當年在杭州府,她在自己的懷裡一直一直地哭,像個小孩兒一般,把自己的心都哭軟掉了。可現在,她抱著八弟,在他的懷裡大哭。
沒有人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麼想跨步上前,一把將他們兩人分開……
自己對她那樣的上心,她為什麼從來都不覺得歡喜開懷和感激榮寵呢?皇阿瑪、十三弟,都已經到了震驚動怒、難以理解的地步,可到了她這裡,卻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換了任何其他一位女子,多棋木裡、玉瓊、元貞、懷凝……便是那一心戀慕八弟、十四弟,同他們糾纏不清的阿昭,既進了自己的府邸,稍假辭色,不也欣喜若狂嗎?不論滿蒙藏漢,這出嫁從夫都是一致的,丈夫就是妻子的天。
她似乎,……很執著,很認真,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只是,男人情動時候說幾句甜言蜜語,值得那樣當真嗎?兒女私情,一旦擺到了家國大事的檯面上,不都是此一時彼一時地酌情處理嗎?莫不是,莫不是,她覺得,便是閨房蜜語,這每一句話都是要鄭重對待的?這也……太……離譜了……她雖來 自'炫*書*網'異世……可……
今天,她端端正正地跪在這裡,乖順潤澤,像個調…教良好的普通宮人、老道的媽差,只清清爽爽,吐字清晰地喚出王爺兩個字,不帶一丁點情緒。若硬要說有,那就只帶了幾分恐慌和驚愕,下人的恭敬,以及一絲不耐。
怎麼會這樣的?
她看起來,誰都認識,誰都記得。
唯獨忘了自己……最令自己介懷和難以為情的是,她忘了,才過得這樣好,這樣精神。似乎,在她來了此間後的近十年裡頭,最為開心輕鬆。整個人都鬆懈了,二十八九歲的人,像是一下子減去了十歲,姿容煥發,分外動人……
“王爺……王爺有什麼吩咐要奴婢去做的嗎?”楚笑寒等了半天,見他不走也不語,更加有些忐忑起來。
等了半日,垂頭跪著的楚笑寒,終於看到眼前的四楔青色衣袂微微飄動,皂靴大步踏動離去了。
大大鬆了一口氣,楚笑寒癱坐在地上,拍拍自己的胸口,嘀咕道:這四王爺也太恐怖了,難怪自己會忘了他,這一定是被嚇得太慘了,記憶缺失了?或者是因為這未來的雍正皇帝實在太怕人了,所以為了保護自己而來了個自我催眠?想著這個十分荒唐的可能,她禁不住咯咯地笑起來。
不過從永佑殿那夜後,也曾在阿昭身邊的使女、小太監等下人那邊打聽了一番,原來他們也都很害怕雍王爺。看來這純粹是人品問題,楚笑寒搖了搖頭,這人大概是沒救了,也難怪後世把他寫得那樣差。
還好自己及時地和阿昭換了回來,不然如果到今天還呆在阿昭的身體裡頭,要作為他的妾侍這樣的身份去面對他,這……不能不說是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只是……自己是怎麼換過來的?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好像確實有點老年痴呆了。照過鏡子,看過自己的容顏,確確實實是自己二十一世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