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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被郭絡羅氏捅破了自己埋藥的事件,閉口緘言不見得是好事,徒然留給好事之徒多加揣測的空間。還不如自己一口氣說了,預先上了白紙的顏色,省得後面再生事端。
聽了楚笑寒這樣坦然說明原委,康熙皇帝凝目瞧了楚笑寒一陣子,終問道:“你可知,一個宮婢,擅自偷取主子的私物暗裡燒埋,屬損毀賤賣之列,該當定什麼樣的罪?”
楚笑寒跪倒在地,以額觸地,回答道:“奴婢自知罪無可恕,懇請皇上降罪以示宮規則例威嚴。”
康熙尚未開口說話,卻聽得外頭太監通報:“太子爺求見皇上。”
許是見康熙沒有反對,外頭的太監便迅速放行了,須臾便見胤礽急匆匆地從外頭大步走入了這南書房。
“皇阿瑪!”胤礽竟也大膽,竟不請安問候康熙,只急急喚了聲皇帝便站在那裡瞪著自己的父親。
康熙微微皺眉,但也不見他發怒,只抬了眼側頭問自個兒的兒子:“何以急成這樣?”
胤礽也不廢話,直接拿手指了指楚笑寒說道:“蕊媖說的那藥,是我遣了高三變命她換的。皇阿瑪不用怪這些無辜的奴才婢僕們,原是兒子的主意。”
轟隆轟隆……楚笑寒只覺得腦中有四五列火車奔過,還都是動車組系列的。不會吧?太子爺,俺費了半天老牛勁,想了這個自覺非 常(炫…書…網)妥當的說法來掩護您老人家和良妃,您就這樣一腳都踹翻了?當然,俺主要是護良妃,您是順帶的。可也不帶這樣鬧彆扭的好不好啦?您這樣一說,俺不就成了欺君之罪了?
康熙皺緊了眉頭,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胤礽忽而笑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皇阿瑪,其實您也曉得,芸香就要生了,那是兒子的骨血,將來是您的孫子。兒子知道您還沒決定到底怎麼處置芸香,所以才會又是留宿,又是賜物,顯得榮寵無比的樣子。只是,您不覺得太突然了點嗎?您都二十幾年沒搭理過她了,忽然卻在木蘭輝罕讓她貴受椒房之寵直冠後宮,大家都奇 怪{炫;書;網得不得了啊。兒子說的這個事情,您覺得有趣嗎?”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楚笑寒駭然看著跟前這個男人,明明瞧去俊眉修目,丰神迥異,一副清清爽爽的好皮相,怎會說出這樣不經大腦癲狂無知的話來?
康熙略略低頭,在前頭踱了幾圈,依然不說一句話。
胤礽似乎不肯罷休,兀自還要說下去:“當年皇阿瑪您強封了芸香,告誡胤礽不可隨意動自個兒兄弟的額娘是吧?現如今兒子偏讓芸香誕下我的孩子,將來還要把這大清的江山傳了給他。這未來皇帝的額娘,怎麼都得是皇后、皇太后了吧?皇阿瑪啊皇阿瑪,原本不過是抬旗改宗修牒的一樁小事,為何您非要一意孤行,弄至今日如斯田地呢?兒子心裡其實明白得很,皇阿瑪您非 常(炫…書…網)中意芸香吧?瞧那王氏,不就是風采略似香兒麼,您把個宮女寵得什麼似的。眼下跪著的這個錢蘭欣,換了別個,犯了這等事,您還不立馬拉了下去敬事房幾板子打死了?兒子在乾清宮外還候了幾刻,不料進來她竟還完好無恙,連根頭髮絲兒都沒少……果然皇阿瑪也同兒子一般,一看就覺著,這骨骼神氣是有幾分像香兒吧?可惜啊,她早就是老四的人了,但其實皇阿瑪您已經搶了一個兒子的女人,再多搶一個又有什麼打緊的呢?兒子愚笨得很,自以為是皇阿瑪心愛的兒子,又是太子,其實,到了今日胤礽才清楚,皇阿瑪同兒子,首先是君臣啊!一個臣子跟皇上搶女人,可不是犯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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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溪雲初起日沉閣
楚笑寒幾乎軟趴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背脊上津津溼透,只覺頭髮、衣服盡皆漉漉答答地粘在了臉頰上、身體上的肌膚。
嗯,這回,大約是誰來都不成了,沒人能救得了自己了。
這胤礽……這胤礽……楚笑寒顫抖著從地上抬眼瞄向上方,只見他依然站立在那罩著明黃色龍繡錦緞的書案前右側,兀自雙手握拳,瞪視著左前方的康熙皇帝,神態沒有一絲一毫的恭謹尊重。
康熙皇帝過了半晌,緩緩說道:“胤礽,你這幾日太累,竟有些犯糊塗了,跪安吧。”
胤礽僵直站立在那裡半日不動,但似乎終抵不過康熙皇帝的眼神,猛地轉身蹬蹬蹬地怒衝衝離去,竟然也不作禮告退就這樣放肆地走了。
輪到自己了吧,楚笑寒無力地想著,不知道是賜毒酒還是白綾,可別是菜市口午門斬首什麼……凌遲剮刑之類的想想就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