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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他之後我越來越覺得,如果回去的一路上沒有他,那麼,我再怎麼奮勇殺敵,也徒是個有勇無謀的武士。三個恰到好處的錦囊,人心岔路時的指點迷津……他奉命伴隨我們,翩翩白衣,揮斥方遒。
那些,只是最早最薄弱的心動。我是個宿命的人,當我知道他口中西山寺院的故人就是師傅,一下子增了無數名叫“命中註定”的感覺……後來,我回頭看自己,覺得那時,真的好傻。
我多少還是有些自閉的成分,心裡這些事,從頭到尾只對砒霜一個人(一匹馬?)說過。
“他說小榮遠在四川,打點一切的事,只有我和他多費心了……砒霜,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我們在一起做事的感覺?”
“砒霜,他聽說過我懂馭馬口笛的事,眼睛會閃光。”
“他送我一顆自己貼身戴了許多年的珠子,形狀麼,和我戴的類似……我感覺,他待我極好。”
“他問過我童年長大的艱辛事,然後說,人生的路很長很長,讓我陪你一起走吧。”
“砒霜,我怕,我愛上。”
許是因為間歇冷暖的怦然心動,我的敏銳感知居然變得低了,身份從公主變為師妹的她一夜出走,讓我備感愧疚——如果我不曾因為她的下山玩樂而斥責,如果我能早一些回來……或許我就能追到她,或許她以後就不會受苦……當我滿心愉悅回到空蕩的華亭寺,看見師傅沮喪的神情和滿滿一袋鹹乾花生……我恨得一拳打在她平日打趣的兵器架上,手指背面沾染了木刺和血。
她走了,無蹤無影,她終是不希望連累任何人的,一年下來我四處尋覓無果,只能跪倒在佛祖前,誠心祈望她生活得快樂。
我與楊淵海還是會不定時地在昆明與四川的兩點回旋著,不單是小榮、薩仁,重要的是完全阻斷公主仍在世的訊息,斷了奇皇后和湮超門對相關人士趕盡殺絕的心。我記得有一天,他在奔馬上突然側過頭,微笑著問:“主公一定喜歡你們小師妹的,你知道麼?”
我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我在心中問:“我一直喜歡你的,你,知道麼?”
他又笑起來:“小姑娘,也該嫁人了。”
“哼!”我咬著想要上揚的嘴唇,狠狠一揮馬鞭,超在他前。他亦不服輸,很快趕了上來,雙馬齊頭並進,沐浴著舒暢的和風。當愛情悄悄來臨,我的人生不再空白,我不再是一個人。有你的存在,我才知道我的人生是有光彩的。那你的人生呢,你有了我,是不是也和我想的一樣呢?是愛,不是愛?是愛,不愛?我莫名的尷尬。
兩年後,明玉珍率紅巾反賊進駐雲南境內,勢頭兇猛,一度侵佔梁王中慶府。我聽到主人帶家眷向南逃的訊息,在華亭寺來回走著再也坐不住了,師傅佯裝的笑也不再有底氣,我一忍再忍,氣急攻心問道:“昨天楊淵海走前和你談過什麼?主人逃到什麼地方了?她也有訊息了,是不是?”
師傅沒有嬉皮笑臉,轉身打坐於蒲團之上,眼睛閉合,嘴裡幽幽吐出兩個字:“威楚。”
我擦亮腰間的軟劍,騎著砒霜一路南奔,風沙吹得我睜不開眼。到了威楚,怎知人煙稀少,已經有了戰火的痕跡,我急忙下馬,卻被楊淵海攔住:“主公答應過她,不告訴你行蹤的。”
我滿肚子都是氣,第一次對他也發了火,忽的開啟他擋過的臂:“那讓我加入你們的軍隊,救主人,也救她!”
兩個月下來,戰事雖然激烈,但總算順利。除了前期的鏖戰耗費不少糧食與兵力,後期的計謀和隊形,都不禁讓人拍案叫絕。雖然我不想和段功有過多交流,畢竟他總給我奇怪的不好的感覺,但是為了主人,為了我守護的人,我還是聽從他的指揮,在威楚戰場上殺紅了眼,和大理兵一起把紅巾軍趕出雲南。
楊淵海不止一次擔心我,行軍時我曾經離開,回來後問過他:“你怎麼不奇怪我不守軍紀,我去了哪裡?”
他的微笑像春風拂過:“放心,我已經記住你身上的味道,就算我閉上眼睛,只要你和我擦肩而過,我就能找到你。”
我臉紅成一片,連忙轉了話題:“我去看了成達、吉子和塔娜。”見他還盯著我,我有些難為情,客套地說:“別老對別人說我巾幗英雄,打了勝仗,是你的計謀好罷了。”
“哪有,”他溫笑,搖頭:“你那師妹公主,腦子裡的妙計太多。”
我驚愕,除了跳舞、畫畫和做“心理指導”,她居然還懂兵法?
聰明如她,最後還是知道了我的到來,相見的時候她哭成淚人,我也終於說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