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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靜不下心去等,反正房間就在一樓,就是從窗戶出進也難不倒我。把頭髮束個高髻,再喝口溫茶潤潤喉,摩拳擦掌一番後我也有樣學樣,開啟雕花木稜窗就往下跳——就算沒有那麼碰巧遇到夜,沒有那麼碰巧看到她去哪和誰找答案也罷了,既然長夜漫漫無心眠,本公主到後面的矮樹林逛逛、賞賞月色也不錯啊。
話說這麼自我安慰著,我已輕巧落地,自我感覺不錯地悄悄往矮樹林那邊走去。此時的春夜沒有刺骨的寒風,微涼的氣溫反而讓人愜意。月光雖然明亮得很大度,但前方的樹林卻仍是漆黑一片,白日裡所擁有的鳥語花香、春意黯然早已無處尋得。越往前一步,就越深入黑暗一分,我自嘲地想著,要不要自我佩服一下勇氣和氣度?
走著走著,逐漸黑到看不清地面的薄草與碎石,樹林裡似乎還傳來貓頭鷹的“咕咕”聲,驚得我脊背發涼。不免責怪自己出來得太草率,竟沒尋個燈具火把什麼的,又思忖是不是該打道回“屋”?又想自己沒有隨身紙火的習慣,回去也沒法悄悄自己弄個“照明器具”,這樣一想便開始無限懷念現代方便的手電筒了……嗚嗚……
方不留神,一個黑影嗖的從我眼前近近地閃過,心裡的恐懼一下子湧到了天靈蓋。四周是細細密密的風,吹得人汗毛豎立。這一遭,取代我亂喊的毛病,僅僅驚悚地深吸了一口氣,意外聞見的,卻是一股若有似無的,熟悉的淡淡檀香味……
心裡稍稍一安,腳步卻不敢再向前邁,直定定地站著,就像個希臘雕塑,咽口水的聲音突兀有些響,我試著問出聲音仍是顫巍巍的:“夜,是你麼?……”
久久沒有回應,似乎有些夜盲的眼睛也看不清楚周圍狀況,木偶似的站著等,卻也沒什麼動靜。哎,時運不濟時運不濟啊,出門不幸本公主要打道回府了。心裡想著,自己也大著膽向後轉,這一看才知道,還是原點好,最起碼比起剛才多一抹光亮。
腳才跨開步子,旁邊好像又一陣風,耳邊忽然傳來夜的“別……”。我只感覺後背被人點了穴,眼皮漸重,身體一軟,昏昏然然地被人托起了身子。一個更近的聲音取代了夜聲音的飄渺:“恕楊某多有得罪。”
是他,又是他,還真的是他!雖然沒聽夜的話,擅自跑出來,但此時此刻卻在矮樹林裡被“暗算”了。我腦子裡光想把鬼鬼祟祟的楊淵海和夜說一番,試了半天,卻睜不開眼也張不開嘴。敢情這臭楊淵海點的穴還不止一處,還敢擅自亂跑麼?還敢長夜漫漫無心眠麼?現在變成魚肉被人點得又癱又啞,就是饒瀕你的下場!
“嗖嗖”地幾聲,周遭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冷,我被託著又是一會兒才被放下。許是看見了我眼皮下拼命打著咕嚕轉的眼珠,夜的聲音有些無奈地在我耳邊道:“公主……稍安勿躁,楊先生,是點了你的昏睡穴了……”
“抱歉,楊某失禮了。”話雖這樣說,聲音的主人似乎沒有絲毫歉意:“素聞阿蓋公主只善詩詞歌舞,名滿大都,並未曾習武過。楊某點了你的穴,為的是若習武之人般隱藏氣息,以免,被那隱藏之人察覺。”
雖然有被他們知道身份的心理準備,現在楊淵海第一次稱呼我為“阿蓋公主”,還真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滿地轉了幾下眼珠,似乎現在我也只有這樣一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反應了,還不知道別人看不看得見。哼,他倆前些天不是還冷眼相對的麼,背地裡什麼時候聯絡得這麼好了?這年代沒有武功去闖蕩江湖,和現代文盲去城裡找工作,有的是同一種感覺的無力與困窘。好在我還長著耳朵可以聽,你倆功夫再好,商量的也不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不可能還用什麼腹語交流吧?今夜偷跑出來被嚇又被“偷襲”,雖然丟人,好在還是達到目的了。
儘管被點了穴無法側耳,我還是聽得很仔細。伴著松活手掌綁帶的聲音,夜低沉:“有些眉目了,應該就是她。”
“幾成?”楊淵海的問題跳躍得有些高度,我感覺他們好像在繼續探討先前的話題,我沒有參與過的話題。
夜似乎琢磨了片刻:“八成以上。”
“以計而司契機,夜姑娘尚有斟酌之量。”嗯?“斟酌”什麼?我儘量讓腦子的思考跟上他們談話的節奏,可仍是不解。
夜嘆了一口氣:“是與非之間,也就差那麼幾分……”
耳邊轟然一下,像是多了雜音輻射般的干擾。哎,我還是高興得太早,四肢更為疲軟之後,疲憊也不知從什麼地方襲來,他倆的對話雖然就近在身邊,卻被昏昏然的感覺攪得時近時遠。耳膜似乎變得越來越厚,蒙得我斷斷續續的,只聽到楊淵海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