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夜冷得不容置疑,指節越發顯得蒼白。
稍爾,楊淵海對夜贊同的目光,輕輕的頷首,像一道陽光,堅定而暖暖。自然而然,我也把另外一隻手覆疊在夜的手背,對楊淵海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回隊一事,有勞楊先生指路了。”看著夜睫毛尖端閃耀的光,我變得鎮定,嘴唇張合喃喃:“我,不怕。”
是的,已經經歷過生死,就有一種偏執的相信——即使她武功不如皇帝旁邊的侍衛高手,即使她對我的照料沒有塔娜那麼細緻……可是,只要夜在我的身邊,就算是回到那個敵友不分、善惡難辨的隊伍,也不會有任何一絲怯色在我臉上。三個字鏗鏘有力,再次從心底出發直達嘴角:“我不怕。”
“哈哈哈……”楊淵海的笑清澈而又爽朗,微微一顫,正對他直視的目光,我記得,燭火的跳躍都能在他漆黑的眸子中對映。他像端詳分辨一個古董一般,毫不忌諱地圍著我看了一週,方沉沉地自顧言道:“若不是今日一見,我又何嘗相信,大哥口中那能說出張士誠所用之襄陽炮的,居然只是個還未及笄的女子……”
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哈斯腰間絳紫色的琉璃珠,我突兀地笑了起來,惹得那珠子的主人愣了一下,不由發問:“公主,又想到什麼高興事兒了?”
我忙搖頭,不好意思地看著馬車裡被吵醒哈斯和沒表情的夜:“嗯……沒事,沒事……”連忙低頭繼續擺弄那在陽光折射下能呈現不同顏色的琉璃珠子,卻感覺頭頂芒刺般灼熱……難道是剛才低頭前,我匆匆一瞥時,窺見夜若有所思地目光?
也許是吧,記憶中偷樂的,是與葉榆功木屋外天南海北的瞎侃,居然他都記得,連現代人所知的常識,在我這裡也成了奇思妙想;說起軍事話題時,“槍桿子中出政權”的觀點,那個大老粗居然還記得,而且,在他們眼裡卻成了對元末的張士誠在戰役中襄陽火炮的“先見”……還有,我不禁常常思考,這能讓楊淵海尊稱“大哥”的人,到底是如何呢?我所經歷的,為什麼總感覺,他全都知道,而且一件件,都為我設計思考好……猛然,又想起楊淵海送我們上馬告別的時候,耳邊那句“他說你的眼睛能記刻到回憶裡,現在看來,是真的”再現,引得兩頰一陣燒熱……
哎,沒用的饒瀕!怎麼老是想起這個“未識廬山真面目”的人呢?正自我埋怨著,馬車外成達低沉的聲音傳來向我請示:“前面有個小站赤,主子若是累了,今天就在這歇了吧?”
“噢。”我匆匆一想,正聲問道:“敢問成管事,我們離四川行省,還有多遠?”
“回主子,現在我們在澧州路大庸,若取道桑植,抵四川,還有三天。”
“好,知道了。”我掀開布簾,給成達一個燦爛的微笑:“我不累呢,今天就再行一段吧,聽夜姐姐說過,上桑直司有個大站赤,我們到那再歇息吧!”
“諾。”成達於馬上頷首行禮後揚鞭而上,頗有蒙古男子的氣概。待我關上布簾,默默地與夜交換眼神,是一種暖暖的默契。是的,暖暖的,當四川與可愛的小榮掛鉤,急切想到四川的心情就成了我們的同感,連夜慣有的冷冽,都能滲出一絲陽光的溫情——這不,分開十多天沒了音訊,都不知道被楊淵海帶到四川的小榮怎麼樣了?雖然他說我們假裝平靜歸隊時帶著這個孩子不妥之言在理,且小榮又對他特別親近特別開心,可是那建昌阿黎氏真有那麼可靠,被小榮託付麼?哎,在這個資訊不發達的年代我也只能瞎著急了。
我心裡一震,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夜,許是等不及了!
這麼多天過去,我們都沒能察覺出“奸細”的半點影子。這個藏在身邊的人,處處作梗,卻又不像急於取走我的性命。然而,這樣的定時炸彈多在身邊一秒,我就多一秒的危險。離四川近了,所以,離雲南也近了。也難夜會著急,因為楊淵海曾經說過,那個神秘人又曲折又費盡周章害我的動機,也許只有一個,那就是——挑撥。那個人選擇為難、傷害我的時間是在出大都之後,旨在離開朝廷“負責”的範疇。怎料我雖然人笨了些,反應慢了些,但運氣還是好的,他\她三番五次作梗,卻有自大狂、有夜、有葉榆功幫忙化險為夷,我保了小命回隊了。這樣說來,這個“定時炸彈”的再次發難,一定會在抵達雲南之前!
夜的這句聽起來有些爭寵的話,卻未能如她所料蕩起些讓人有所察覺的漣漪,兩個丫頭先是一驚,但很快就緩了目色。我尷尬地點點頭,衝她們笑笑,塔娜紅撲撲的小臉驟然也牽起笑,蠻圓滑地對夜作揖,一副謝天謝地的樣子:“諾,夜姑娘說的是,我和哈斯侍候打雜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