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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從小在海邊長大,又豈會不清楚人一旦在海上遭遇兇險、十有**都回不來了?
但吳氏知道張巧兒和她一樣傷心、並且還十分擔心自己,於是為了不讓孩子擔心,吳氏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安撫張巧兒道:“娘沒事,你別擔心。”
吳氏嘴裡雖然這樣說、但眼眶卻很快就紅了,張巧兒見了心被揪得緊緊的,更是馬上緊緊的摟住了吳氏,說著蒼白無力的話語:“娘您別擔心,爹一定會沒事的!爹一向都很疼我,他一定捨不得丟下我離去!不是有死裡逃生的人被救回來了嗎?興許爹也被人救了,只是一時沒能馬上趕回來罷了!”
“好孩子,希望真如你所說的這樣!”
吳氏說著也緊緊的摟住張巧兒,並揹著她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淚水,雖然知道希望十分渺小、但還是默默的在心裡祈求神明保佑張大海平安無事。
張巧兒安撫完吳氏後,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去了齊家,把無助不安、獨自在家等雙親的齊三娘接到了張家,彼此才能相互有個照應。隨後張巧兒立刻託了熟人,許以重金請他立刻連夜趕往汴京城,儘快把這個噩耗告訴張大郎兄弟和齊大郎兄弟,讓他們幾人速速趕回來!
張大郎幾個是在準備參加最後那關殿試時、得知家裡發生噩耗的,於是雖然眼看著最後的勝利就在眼前,但百善孝為先、沒有什麼事能比雙親的安危重要,因此張大郎兄弟馬上當機立斷的放棄殿試,快馬加鞭的趕回了家!
待張大郎幾人趕回家時,事情也已經成了定局———雖然在張巧兒的強烈要求下、村長几次派人出海搜尋,但張大海兄弟和齊大柱夫婦還是沒能找回來,最終被確定喪生於茫茫大海之中。
張齊兩家突然沒了頂樑柱,幾個少年被迫迅速的成長起來,尤其是雙親全沒了的齊大郎,為了照顧比他年幼的弟妹,他只能強忍住內心的巨大悲痛,一邊安撫遭受打擊的弟妹,一邊出面操辦齊大柱夫婦的喪事,並強迫自己不能倒下去———如果連他都支撐不住倒下去,那齊二郎和齊三娘怎麼辦?
弟弟妹妹現在能依靠和信任的,就只剩他這個大哥了!
他一定要支撐下去,哪怕他內心的傷痛一點都不比弟妹少……
原本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齊大郎,強迫自己接受現實後咬牙擔起了家裡的重擔,不再像以前那樣事事都表現得漫不經心、不屑參與,而是在短短一夕之間迅速成長起來———操辦父母的喪事;給替齊家開船出海打漁的夥計安家費;把家裡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讓家重新運作起來;遣散家裡沒必要的僕婦、安撫弟妹等等。
齊家大大小小的事,讓年僅十六歲的齊大郎忙得像個陀螺,忙得終日不見身影、讓張巧兒想安慰下他都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加上張家也要忙著辦張大海的喪事,且張巧兒還要照顧傷心過度的吳氏,於是齊大郎趕回來後兩人竟一直沒機會單獨相處、好好的說說話。
一直到兩家的喪事都辦完了,事情總算是告了一段落、兩家人的情緒也都逐漸平穩下來了,得以鬆一口氣的齊大郎才主動給張巧兒遞了個話,約她到小溪邊相見。
齊大郎這些日子的忙碌張巧兒都一一看在眼裡,見他一夕之間被迫挑起重擔,張巧兒心裡悄悄的多了一絲心疼,也有心想要安撫鼓勵齊大郎。
並且張巧兒還希望齊大郎能夠對她敞開心扉、把壓在心裡的痛楚都說出來,畢竟齊大郎也只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郎,一夕之間身上多了這麼一副重擔,雖然他沒有被壓垮、但心裡肯定也會感到迷茫和不安,他也需要找人傾訴痛失雙親的痛苦。
於是張巧兒也顧不上避嫌了,一接到齊大郎的邀約便準時前去赴約,當她趕到小溪邊時、齊大郎已早她一步到了,正靜靜的靠坐在樹下,身體雖然看似放鬆、但臉上卻有著濃濃的疲憊之色,目光更是呆呆的定格在某一處、看起來飄渺而迷茫……
張巧兒記憶中的齊大郎,一直都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兩人雖然從小就經常湊到一塊兒,但張巧兒見過齊大郎氣急敗壞的模樣,見過他悶悶不樂的模樣,還見過他彆扭悶騷的模樣,可卻從沒見過他眼下這副脆弱、但卻又無比堅強的模樣。
齊大郎眉宇間的疲憊讓張巧兒的心像被揪成了一團,讓她下意識的心疼起眼前這個少年,也讓她馬上快步的迎了上去,輕輕的喚了聲:“齊大哥哥。”
張巧兒那聲輕喚讓齊大郎收回了迷茫的目光,扭頭循聲望去,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他的心突然就這樣安定下來,不再不安、不再惶恐,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