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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剛過,我就換上安準送來的青色衣袍,把頭髮略微一挽,斜插一支簪子。妥當之後,我面向天山跪下,磕了三個頭。
爹爹和孃親的骨灰,都在那裡。
“父母大人在上,女兒顧青衣不肖,如今苟活於人世,不學無術,未能親手報殺父滅門之仇。現已尋得姬家人,倘蒙蒼天護佑,能得到姬家功夫,女兒願,”我一頓,喉嚨像是被堵住,與決戰之間的種種從眼前掠過,如同昨日。我逼著自己說完:“女兒願習得損派心法劍術,為父報仇。父母所言之不可報仇、不可沾染姬家功夫之事,女兒一刻不敢忘,現違背父母之命,已絕無回頭之心,但女兒對天發誓,除了殺父仇人,不傷他人分毫。將來無論能否手刃仇人,待女兒筋脈盡毀之時,自會在地下與父母相見。”
我把那張麵皮貼上,從房裡走出來。
出了周府,就見安準在外面靜靜等著我。他回頭望我一眼,有些怔愣:“許久不見你這樣打扮。”
我笑著說:“說不定,日後我就能回到原先的樣子了。”
姬家
安準定下的見他們的地方,是在一家茶館。
我們到了樓上一間臨窗的雅間裡,推門進去,正中便是一個屏風,安準對我說:“你進去,我在外面守著。”
我抬手把自己臉上的麵皮摘下來,放到衣袖裡,繞過屏風走進來。
多年以來,我孃親並不曾為我做多少事,可是,在我心裡,她是世上最溫柔、頂有才情的女子。我從不見她的親人們,可親人無論如何也總歸是親人。
坐在桌後的是名中年男子,他見了我,有些慌張的立起來。
我認真的望著他,希望能從他身上看出我孃親的影子來。這或許是她的哥哥,或者弟弟,他可能知道我孃親小時候的事,他可能很瞭解他。
半晌,他有些遲疑的喚我:“染染?”
我萬萬不曾料到他叫我這個名字,愣了一陣子才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叫染染?”
“先坐下吧,”他笑著,在我面前的茶杯裡倒滿茶水,“在你還未出世時,便知道你叫染染了。你孃親有了身孕之後,曾寫信回家,說倘若是女子,便叫染染。”
我問:“您是我的……”
他道:“你孃親喚我一聲哥哥。”
我趕忙站起身來,喊了他一聲舅舅。
他望著我:“快坐下,別管這些虛禮。”
我就遵命坐下。
舅舅說:“戰門的事,咱們家裡的人都知道了。”
我聽到他說“咱們家裡的人”,頓時心裡一陣溫暖。長久以來奔波逃命,原來在這世上還有我的家裡人。
“當年你孃親嫁到顧家,為了保住她那一段姻緣,也為了不叫她和江銘為難,姬家在西南多年都不曾有什麼大張旗鼓的行動。”舅舅嘆一口氣,“沒想到她走得那樣早。直到離世,也沒能回家一趟。”
我想起她常常對我哼唱的小調,就說:“她很懷念家鄉,我小的時候,常聽到她哼唱一些思念親人的曲子。”
他笑一聲,眼裡泛著光芒:“現在見到你,就想起她當年的樣子。”
我問:“現在姬家還好嗎?”
舅舅笑:“自然是好。只是苦了你。顧家一倒,你在外逃命流離。我們一得到訊息,便派了人四處找你,直到在西南見到那副告示。”
我說:“我很好,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您不必掛念。”
“現在既然找到你了,我們也就不必擔心。中原不是久留之地,戰門新任主上派出去搜尋你的人馬遍佈天下,再加上揭了懸賞令找你的其他幫派人物,你多留一日,便是多一分不測,你隨我去往西南吧。姬家的權勢比不得戰門,可保護自家女兒的餘力,還是有的。”
我低聲道:“您的好意,我當真感激。那場變故之後,恐怕,就只剩了自家人還敢收留我。但我,”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來,“我不能跟著您回去。”
“染染,你……你莫非,是存著報仇的心思?”
我點點頭。
舅舅的聲音當下便高了一些:“那新任主上,是你的二師兄。你該最清楚他的武功。現今天下無一人可勝他,你又如何——你……”
我望著他。房間裡陡然寂靜,他驚訝的看著我,我把他未出口的話說完:“我想請您傳與我姬家功夫,為我父親和顧家滿門報仇雪恨。”
舅舅皺眉看著我。我接著說:“我來之前,已經對爹孃發誓。即使我學了姬家功夫,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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