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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著他的話,不敢睜開眼睛,在感受有沒有刺到眼睛的光線,沒有,眼前還是一片暗沉沉,好像有一抹橘黃的柔和光暈,慢慢把眼睛睜開,一襲天青色的衣襬落入眼簾。
“怎麼樣?覺得刺眼嗎?現在是晚上!”
我搖搖頭,眼睛有些酸澀,用手揉了揉,淚水又湧了出來,完全看清楚了,他的模樣,他的衣著,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鼻子一酸,緩緩倒在他懷裡。
他的手指撫著我的一頭長髮,“明天我把仁兒抱來給你瞧瞧!”
我點點頭,臉上滿是淚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睛剛剛恢復,要閉目養神才好!別看東西太久!更別去太陽底下曬!”他摟我在懷,輕輕一搖一晃,像哄小孩子那樣,“哎!還沒告訴我,你來自何方?你真的叫蕭可嗎?怎麼會和她長得那麼像?我們全把你認錯了!”
“是啊!”我用手背拭了拭眼淚,“我是……洺州邯鄲人!”
“噢!洺州邯鄲!邯鄲自古出美女呀!”他恍然大悟,抿嘴微笑,“你是怎麼到長安來的?”
“我……!”來得一千四百年後當然不能說,只知道家鄉在唐時隸屬洺州,“我……母親去世了!又被繼母虐待,所以就跑了出來!”
“虐待!”他把目光移到我的臉上,是那種憐憫的眼神。
“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提也罷!”我緊緊攬在他的腰際,繼續往下講,“後來輾轉來到長安,在淨土寺的杏林裡遇到房遺直和蕭澤宣,當時我也很驚訝!蕭澤宣的長相確同我酷似!他們在一起商量逃婚!房遺直膽子小,不敢逃!蕭澤宣卻不見了!蕭大人和慕容天峰也趕到了杏林,就把我當蕭澤宣抓回了蕭府!任憑我怎麼解釋他們也不聽!到現在卻來怪我冒充他們女兒!”
他聽完這個故事,一時之間沒有說話,只是雲淡風清的一笑,“完全是陰差陽錯!豈能怪你一人!”
“你……喜歡蕭澤宣,還是喜歡我?”我抬眼望著他,對於這個問題,我總是沒有自信。
“你說呢?”他微然而笑,伸指托起我的下頜,“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就是我心中的蕭澤宣呀!”
“真的?”
“嗯!是真的!你不是說過,蕭可只愛李恪嗎?我為什麼要放棄愛我的蕭可,去喜歡忘不了房遺直的蕭澤宣呢!”他用衣袖為我拭著淚水,“怎麼又哭了?不說這個了!睡覺!今天太晚了!”
夜靜靜的,燭淚斑駁,青色的帷幕全部垂落下來,隱隱有一、兩聲犬吠,這裡是村落,長安城的王府只有更漏之聲。
那座王府卻是再也回不增了,前途渺茫,未來……我沒有未來,大唐吳國妃只有一個,蕭澤宣就是我,我就是蕭澤宣,蕭可從來不存在,她現在恐怕已是入主王府,我只能幽居於山村,不能讓人發現,不能被人看到!就這樣過一輩子嗎?還有我的仁兒!
又夢到了那間黑屋子,甚至比黑屋子還小,夢到自己躺在狹小的空間裡,四周都是牆壁,動也動彈不得,更像是一口棺材,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急促,想喊也喊不出來,猛地被驚醒,又是一身的汗。
“怎麼了?又做惡夢了?”他也被我驚醒了,眼中滿是關切。
“沒!沒做夢!就是……就是……蕭澤宣在府裡嗎?我的孩子成了她的孩子?”我脫口而出,滿腹尤怨。
他默默嘆息一聲,握著我的一隻手摩挲著,“她在不在府裡對我來說都一樣!仁兒是你的孩子,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
“她……!”我預計的不差,她果然入了王府做了王妃,還沒有人懷疑,輕輕鬆鬆拿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她整日在經樓裡誦經唸佛,從沒有下來過一步,仁兒自有乳母、保姆照顧,跟她沒關係!”他淺淺而笑,手指在我臉頰上輕輕劃過,“放心了!”
“她……為什麼?”我越來越來理解蕭澤宣的行為?她既然不喜歡做王妃,為什麼又要回來?她愛的是房遺直,為什麼不去直接找她,而是回家哭訴!這六年來她去了哪兒?為什麼突然想起回來爭奪王妃之位?
“不說她了好不好?”看來他也不想提起蕭澤宣,側目問我。“哎!你家裡還有什麼人?看你孤零零的,不如把他們接來這裡陪你!”
“不用!我才不想看到他們!”我一口回絕,別說我的家人都在失落的世界,就算他們在大唐,我寧可孤孤單單也不要他們來陪伴。
“都是一家人,何必呢!”他的手指繞弄著我的長髮,嘆道:“我就是怕你太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