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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文貴妃誣陷她謀害皇嗣,他相信她是清白的,即使把她收押大牢,也把牢房變成洞房,在牢房陪她度過漫長的夜晚。那時候,他待她一片丹心、情深意重,如今想來,她唏噓感慨。
夜裡無眠,索性起身,葉嫵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月色。
夏夜的涼風嫋嫋拂來,從指尖滑過,從手腕漫過,從臉腮掃過,微微的涼,一如心頭隱隱的涼意。夜色千萬重,墨藍的夜幕遼闊而高遠,月牙兒孤零零地懸掛在一角,宛如一枚皎潔的冰玉鑲嵌在墨藍的綢布;清乳般的月華灑落人間,庭苑好似籠著一襲淡白的薄紗,愈發顯得夜色清冷而孤寂。
清冷,孤寂,這便是聽雨臺的夜晚。
她輕輕一嘆,忽然看見,清寂的月色中走來一人,黑色的身影披著淡白的月紗,俊美的臉膛越來越清晰,宛如一枚冷玉,泛著青藍色的冷光。
夜深了,他怎麼還在宮裡?聽雨臺有侍衛把守,他怎麼進來的?
楚明軒行至窗前,與她隔窗而站。
葉嫵不語,既然他不開口,便也保持沉默。
他仍然一襲白衣,被清乳般的月色染成一種霜冷的白。就這樣站在窗臺前,長身如玉,獨立中宵,那張舉世無雙的臉被月影雕出一抹冷峻。
她忍不住心想,明日一早,便有人向楚明鋒稟奏今夜聽雨臺發生了什麼事。
“曾有一夜,我與一個女子相依相偎、曬月光。”他淡淡而語,目視前方。“往事如煙,王爺何必記掛在心?”
“並非我有意記掛。一年有春夏秋冬,一日有日起日落,週而復始,不會更改;有些事好比春夏秋冬、日起日落,沒有刻意,不會忘記,不會更改。”
葉嫵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執拗與堅持,她無能為力。
靜了片刻,她輕聲道:“王爺請便,我歇著了。”
楚明軒的語氣冷淡似月光,“夜裡無眠,又何必勉強自己?”
她堅持道:“王爺請便。”
他轉過身,“你歇著,我坐在窗臺上陪你。”
她瞠目,他這不是耍無賴嗎?
若真這樣,楚明鋒知道了,不知氣成什麼樣。
也罷,就讓他再待一陣吧。
“為何睡不著?”他倚著窗,臉龐仿似月色下、清溪中光滑的鵝卵石,泛著幽藍的冷光。
“王爺何必多此一問?”葉嫵冷冷道。
“若你不在乎一個人,無論他如何傷你,你都不會傷心。若你在乎,便恰恰相反。”
她明白,在乎楚明鋒,才會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而受傷。
他的語音宛如一泓清溪蘭泉,“有件事,我想問,卻又不敢問。”
她心明眼亮,道:“王爺請說,我必定知無不言。”
他自嘲一笑,“罷了,既已知道答案,又何必多此一問?”
“那王爺如何進聽雨臺?”
“雖然我的王府在宮外,但在宮裡也有幾個相熟的人。他們為我備了一套侍衛衣袍,我假扮侍衛,混進聽雨臺,然後脫了侍衛衣袍來見你。”楚明軒笑道,彎彎的眉眼猶如夜幕上的月牙兒。
葉嫵想起,去年他帶自己遠走高飛,被楚明鋒捉回來;然後,他被禁足在聽雨臺,而今,輪到她被關押在聽雨臺了。世事當真奇妙。
他凝視她,她披著雪白外衣,容光灩灩,站在窗前,宛如月下聚雪,清麗而嫵媚,嬌弱得惹人憐惜。
“聽聞有人假扮你、欺瞞皇兄,如今那人被關在別館。那女子是你安排的?”
“即便不是我安排,也是我同意的。”
“那女子被虐打得很慘,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被折磨至死?”楚明軒流露出些許不忍、不平。
“我有心無力。”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此事太過兇險,王爺還是不要插手。”
“你是擔心我被皇兄責罰,還是擔心皇兄懷疑你我串謀救人、別有心思?”他的問題尖銳得令人心顫。
葉嫵答不出來,他猜對了。
其一,她不願他牽涉其中;其二,沒有不透風的牆,楚明鋒很快就會知道晉王助她救人,會懷疑她與晉王藕斷絲連,那時她就有理說不清了。
她不想橫生枝節。
楚明軒微微牽唇,“那女子假扮你,縱然皇兄再氣、再恨,對她的折磨、懲處也夠了。我只是不忍心有人無辜慘死,別無其他心思。”
她輕嘆,“話雖如此,若陛下知道此事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