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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嫵站定,看著這個溫潤如玉、睿智如神的男子,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滋味。
他和賀峰容貌相像,她情不自禁地把對賀峰的感情投射在他身上,希望得到他的憐惜與愛護。可是,她沒料到,他的聰明絕頂只為輔佐天子,他的溫柔如風只是表象,她得到的只有他的狠心、冷落,他甚至親手將自己送給楚明鋒。
如此男人,如此孬種,讓人失望透頂。
千般悔恨,萬般痛心,皆已時過境遷,而今,她的心中只剩冰冷。
“近來天冷,外出多添衣服。”沈昭溫和而語,見她的臉龐仍無紅潤之色,不由得有點擔憂。
“我的身子,大人不必費心;我的事,大人也不必操心。”葉嫵冷冷道。
他不介意她的冷言冷語,“我讓下人沏一杯熱茶……”
她冷目相對,“不必了,說完幾句話我就走。”
他擺手示意她坐下,“請說。”
她不坐,從廣袂裡取出一張雪白的紙,遞給他,“這是休書,我已寫好,勞煩大人簽字、蓋印。”
沈昭一愣,猶豫了須臾才接過,展開來看。
她要他休了她!
**沈昭真的會如她所願嗎?
【30】讓她臣服於朕僅此而已?”
他明白她的心思,陛下重手打她,以致她喪子,讓她痛徹心扉、心如死灰;她不想再當私寵,躲開自己和陛下,逃得遠遠的。
“大人簽字、蓋印吧。”葉嫵清冷道,語氣頗像吩咐。
“我明白你的心思。”他語氣淡淡,慢慢地將休書撕成四片,“這封休書,我從未見過。”
“你——”她又驚又氣,深吸一口氣,平息心中的怒氣,“大人什麼意思?”
“既為沈家人,一世就是沈家人。”沈昭的嗓音裡頗有堅定之意,“不為沈家人,便是沈家鬼。”
聽到這句話,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了,“堂堂右相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她驚怒交加,尖刻道,“名義上,我是沈家人,是當朝右相的二夫人,實際上,我是陛下的私寵,跟你沈家無任何關係!是你這個以才智聞名天下的右相大人親手將我送到龍榻上!你不是男人!”
他並不生氣,她說得很對,他不是男人。
她悲憤地控訴:“你不敢有不臣之心,不敢激怒陛下,不敢遵循自己的意願,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為什麼不放過我?”
沈昭的臉孔仍然波瀾不興,“縱然我如你所願,你也逃不掉!”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管。”
“你有喪子之痛,陛下也有,陛下的痛只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他語重心長地勸,“你可知,陛下多麼自責、多麼痛恨自己?”
“他怎麼樣,與我無關!”她恨恨道,美眸微眯,眸光陰冷。
“陛下為你做了多少,你可知道?陛下讓蘇皇后被毒蛇咬死,在宮宴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怒斥安陽公主,陛下這般維護你,你不會猜不到。”沈昭娓娓道來,“這些日子,陛下日夜自責、寢食難安,不入後宮,我從未見過陛下這般自苦。陛下待你之心,你是看不見,還是不願看見?”
葉嫵冷冷一笑,笑裡交織著嘲諷與忿然,“那大人又可知我有多痛苦?終於嫁給喜歡的男子,即使是側室,我也不介意,因為我以為他會待我好。大人可知,嫁給喜歡的男子,卻得不到他的珍惜、憐愛,是什麼滋味?大人可知,當一個女子被夫君親手送到憎恨的龍榻,是什麼滋味?大人可知,當一個女子心如死灰,只求解脫,夫君卻勸她回到龍榻,又是什麼滋味?”
一字字,一句句,字字哀傷,句句悲痛,仿似飽含血淚。
她眉骨酸熱,淚水聚在眼中,緩緩滑下,“這種滋味,生不如死,萬念俱灰。”
如此控訴,如此傷痛,讓他動容。
沈昭心痛如割,好像有一柄小刀切開他偽裝得毫無破綻的皮,皮下卻血肉模糊……他慢步上前,伸臂將她攬入懷中,將她的頭摁在肩頭……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葉嫵想推開他,不想再被他的假仁假義迷惑,可是,這溫暖的胸膛讓她迷戀,讓她捨不得抽身離去。
她恨自己不夠狠心。
“嫵兒,我不是天神,不是聖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力所能及,我會做;有心無力,我只能罷手。”他的嗓音含有些微的哭音,雖然他竭力忍著心中的悲愴,“不是我不願,而是我無能為力;不是我心甘情願,而是我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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