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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清跌跌撞撞地從主帳裡衝出來,戰靴不是一對兒的,戰袍有一角還露在外面,頭盔一戴,把臉上的眼屎遮去了,可是後面四散的頭髮就可知道他是冠都沒束。
看到楚歌沉靜地指揮著先鋒隊勘察、擺陣、迎戰,一邊束著腰帶,拖曳著金劍,疊步走去。
“楚校尉,發生何事?”
楚歌見他這副模樣,不由煩躁地皺眉,這種人怎麼能夠守在邊疆,若是大軍壓境,根本不堪一擊。
“敵人來襲。”畢竟對方是將軍,不能夠冒犯太甚,想著便補充道,“大軍未來,派了一些人來騷擾。”
“什麼!”裴元清張大眼睛,高喊出聲,睡意頓時消得一乾二淨,忽覺自己的失態,連忙氣勢熊熊地握拳揮舞:“望輝真是欺人太甚,小看我挽鳳無人嘛!衛兵,衛兵……”
喊了兩聲,裴元清就消了聲,他已經多年不操練了,竟然忘了調兵遣將的程式。掩飾地咳了幾聲,故作威嚴地說:“楚校尉,既然只是一些小兵,還是交由先鋒隊處理吧。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見楚歌點點頭,裴元清安心地舒了口氣,轉身就要回營補覺。雖然相處不過一月,他對楚歌是極其放心的,楚校尉眉眼間透著清秀,帶著一股純善之氣,倒是個極好共事的人。就算心中有所不滿,關鍵時刻還是不會撇下他的。
這也是裴元清雖然頭痛楚歌的固執和直率,卻沒有擠兌他的原因,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將先鋒隊也交給他,自己樂得安逸。
“裴將軍。”先鋒隊隊長沉沉開口,像是思慮良久。裴元清的身形驀然一聽,他怎麼覺得這聲音透著一絲涼涼的感覺,果然不出所料,楚歌接下來的話讓他冷汗涔涔。
“你還是多加操練吧,至於今天的事情,若你壓著不報,末將就算要領軍法,也會越級上奏。事關挽鳳大局,還請裴將軍多多費心。若是丟了城,必將性命不報。”
猶如一盆冰冷的水當頭澆下,裴元清不由縮了縮,看著楚歌屹立的背影,就想到了‘剛直英勇’這個詞來。他到底是個通透的人,知道楚歌說得都實心實意的話,想想當年自己也像個愣小子一樣,一腔熱血灑疆土,只是常年來的安逸都將他消磨殆盡,都忘了利害關係。城一破,作為守將的他難逃一死,還要搭上家人的性命。
“我知道了,今晚就呈書,如此辛苦楚校尉了。”裴元清說著就回帳,不成對兒的戰靴,外露的衣角,拖曳的長劍,散亂的長髮,還是一樣的邋里邋遢,卻讓人一眼就覺得是個軍人。
等楚歌領著先鋒隊追擊望輝偷襲兵時,卻只追到幾個落單的望輝士兵罷了,那些偷襲的隊伍就像憑空消失一般,怎麼也找不到。回到駐紮地一清點,望輝兵死了十來個,擒獲二十餘人。不過己方也犧牲了十來個,損失當數慘重了。
第二日一大早,挽鳳軍便帶著屍體以及俘虜遙遙對著望輝兵營叫罵開了,望輝兵一見自己的兄弟或死或傷,舉軍暴動,拿著刀槍揮舞,看向挽鳳軍的眼睛就好像會吃人似的,哇啦哇啦叫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挽鳳軍也不甘示弱,怒火中燒。偷襲還有理了!這幫蠻子就是欠教訓,紛紛舉起刀戢還之以顏色。在上面的默許之下,還對俘虜作出斬首的虛勢,這一舉動更加激怒了對方,恨不得即可跨界打一頓。
兩軍矛盾一步步升級,仇恨越結越大。雙方時刻磨刀霍霍,用各自的語言對罵著,叫囂著。只等上面命令一下,就會直衝過去,食髓飲血都不能解恨般。
也許就是人類本性中的排異在作怪,對於他國的敵意來得那麼迅速、那麼猛烈,好像不到你死我活就不能接開始的。伴隨而來的就是無上的愛國情操,滾滾熱血。
挽鳳大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墨氏無殤
第一百一十四章 墨氏無殤
“妹妹,妹妹!原來你在這裡,可找到你了。”一道醇濃如同多年窖藏的葡萄酒的聲音遙遙傳來,接著一位英俊的天青色衣衫男子滿臉欣喜,帶著一干僕從,匆匆跑向了鳳尋所在的亭子裡。
看到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束著金冠,面如冠玉,唇紅齒白,英俊不凡。一件天青色交襟長袍上繡著墨色的蓮花,一根墨蓮織錦腰帶,將來人雅緻脫俗的氣質襯托出來。只是這一舉一動,怎麼,透著一絲傻氣呢?
一邊的哈吉皺起了劍眉,倨傲不爽地看向依舊淡漠的鳳尋:“他是誰?”這丫頭還真是招三惹四,不過出來賞賞景,就能把人給招來,日夏的蕭暮晚,滄碧的滄瀾清夜,還有自己。這會子,能在帝王宮裡走動的,來者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