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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聲,知無靜開啟木門,側身讓開。夜陽看了看這位晚風國師,也感受到他飄渺灑脫的外衣下,有著一絲凡塵的牽絆,舉步進了裡面。
塔頂是一間精緻華麗的小房間,被四方的夜明珠照亮的如同白晝。房間佈置的猶如一位少女的閨房,用得都是色彩輕快明亮的帷幔、裝飾品。只不過房內沒有一扇窗戶,更沒有一絲縫隙,外面的光線完全進步到裡面。夜陽隨著腦海裡的呼喚,撥開一層層的輕紗帳幔,彷彿越過千山萬水般艱難,一步步靠近房間西南的角落處。
那裡放著一張冰寒玉床,冒著噝噝白氣,床沿四周同樣刻著經文,描著萬千風姿的往生蓮。床上躺著一位少女,睡意安詳,身上只穿著一件絲綢白色襯裙,黑如海藻般的長髮柔軟順滑,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枕邊,長髮末端被人細心地用一根紅繩打著一個吉字結,只是那個髮結顯得有些粗糙,好像打結之人是個生手。
夜陽落座在沉眠的少女床沿,端詳著她的容顏,輕抬纖手撫上,耐心的描著,心中激動難覆。那樣的五官和自己毫髮無差,彷彿是在照一面鏡子一般。
夜陽久坐不語,乾淨的五官神色安詳,和床上的少女如出一格,宛若雙生。唯有躺著的少女一頭黑髮,乾淨的五官透著長久浸溺神祗的聖潔;坐著的少女一頭白髮,同樣的五官,不一樣的乾淨氣息。還有那對如鮮血流動著的雙瞳,眼眸深處翻騰不已。
“我回來了,相隔幾百年後,我,回來了。”夜陽對著床上的自己,挽鳳的儲君殿下低低呢喃,好象吟唱著亙古的祈文,如輕風般吹入房間的各個角落,充斥著解脫的自由的快活。
床上的少女似乎聽到了一般,乾淨的五官綻放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絲絲魅惑。坐著的少女挽起同樣的笑容,慢慢俯低身體,將光潔的額頭抵著少女的額頭,慢慢地慢慢地夜陽的身體開始消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挽鳳儲君的身體;奇異的是,挽鳳儲君的身體也開始慢慢消散,化為點點星光,融合到夜陽身上……
片刻鐘後,夜陽已經不見蹤影,唯有她的衣物遺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床上的少女扇貝般的睫毛微微顫抖,最終緩緩睜開眼睛,一對血瞳流光溢彩。水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紋,起身坐起,從嘴裡吐出一顆碧綠的珠子,放在掌中細細觀賞,玉珠內似乎是流動,好像活物一般。
少女看了一會便失去了興趣,忽然想到什麼,拿起繡著火鳶花的遺落在床上的衣服,小心拿過風帽,找出風帽遮掩下的那枝玉簪。
那是滄瀾清夜送給她的及笄禮物,用一塊鮮紅奪目的鳳血玉(傳說是用鳳凰的血侵入雪玉之中,通靈護身)依其紋路分佈雕琢出的一枝火鳶花,造型生動逼真,插入髮髻之中,遠遠望去,彷彿真如一朵美麗的火鳶花在搖曳生姿。
夜陽,不,應該是挽鳳的儲君殿下鳳尋,活動了一下久未挪動的筋骨,就起身換上手中的衣裙,不知為何,她獨愛那火鳶花,邪惡也好,魅惑也罷,她就是喜愛不已。就像是千百年茫茫尋覓,終於在驀然回首之際發現了在瀚海浮生中傲然自賞的它,一見傾心。
熟練的將衣服換好,可惜不會盤發,只好將髮簪小心收入錦囊中;加之尾端的那個吉字結雖然不夠精細,但是也挺好看的。倏然間一縷青絲滑落,梳理整裝的鳳尋怔然,血眸輕輕閃動,只見她輕輕抬手,用指尖纏繞把玩,笑容更甚:回來了,不再虛無縹緲,不再漂泊不定了,她是個真正的人了。
少女眉眼揚笑,原地轉圈,衣裙飛揚,大片的火鳶花隨之輕舞曼搖,一瞬間恍如……風尋身形一滯,恍如什麼呢?思緒萬千,記憶的路口中有一處被緊緊封閉,她,似乎忘了什麼。
淡眉微皺,微卷的睫毛下血瞳幽深,少女小手托腮沉吟,天然的粉紅指甲在夜明珠下潤澤無比,泛著柔柔的光暈。好像是被可以禁錮了的記憶,任鳳尋如何努力思索都毫無結果。
難道自己出湖幻化,就是為了來到東影大陸做挽鳳儲君嗎?挽鳳國師也是這麼看的吧?若是自己還不完整的時候,也許還會這樣想,可是現在魂魄聚齊,肉身也有了,為什麼感覺她好想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也許只是記憶混亂吧,畢竟自己當初在湖裡吞噬了不少靈,可能是屬於他們的記憶因為自己的靈魂契合而有所攪亂了吧。想通了這點的鳳尋倚在床上,乾淨無邪的容顏挽起燦爛的笑容,純潔而妖冶。
當挽鳳的國師知無靜進屋的時候,看到了一幕連他這樣心無旁騖、潛心侍神的人也被撼動了。只見刻滿經文符咒的冰寒玉床,挽鳳儲君一襲月白色紋火豔紅花的長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