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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得淡然自笑,不怕死呢?
轟地一下!孟青夏是深刻地感到自己的心頭一鈍,微生嘴角那突然浮現的微笑好像突然刺激到了她,讓孟青夏瞬間從那不可遏制的怒氣中清醒了過來,她漆黑的瞳仁驟然一縮,面色也發生了猛然的變化,一咬牙,轉瞬做出了什麼決定。
那來勢洶洶夾雜著憤怒的刀刃咻地一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轉瞬之間的事,除了離那刀刃最近的微生本人,幾乎連孟青夏自己都拿不準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嘀嗒,嘀嗒,冰冷的夜裡,那血腥味開始慢慢地瀰漫而出,孟青夏手裡的刀不偏不倚地在微生的肩頭收了勢,惟有那刀風帶動微生被削斷的幾縷銀絲被風揚起,然後又搖搖晃晃,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微生那潔白得不染纖塵的肩上,才慢慢有紅色的血跡在那白布上綻開,像是開了花。
微生偏過了頭,然後微微笑了,就好像那流的血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樣,他好像也一點不忌憚孟青夏仍舊抵在自己肩頭的刀,似乎這樣的結局,根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微生笑了笑,仍舊是那與認識多年的舊友若無其事說話的口吻:“青夏大人,你的憤怒,微生感同身受。”
假惺惺……
孟青夏的神色像是被冰覆蓋了,她略微皺了眉,那無可抑制的憤怒還是存在的,但她還是最大限度地強迫了自己冷靜,可語氣仍是不免帶了冰冷和咄咄逼人:“你智謀無雙,倘若今日,你讓我涉險送死,我都信你的安排妥當,願意一賭。但蓮才多大,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你精密的棋盤裡的一步棋,微生,你讓我覺得可怕。”
這般冷靜的口吻……微生默了默,方才在孟青夏仍未撤去的刀鋒之下,緩緩開口:“即便和微生相比,蓮大人也會比微生要安然,活得長久。蓮大人被岷山國塔娜帶走,的確是微生有意而為,此舉雖暫時令蓮大人身陷危機,但卻對我夏族大業,乃至關重要的一步。漠北局勢未定,以岷山國首領禮容的野心和手段,岷山國不日便可令如今白起大人一手成就的大業毀於一旦。
昔日岷山國四王子禮容流落在外,淪為賤奴,卻有捲土重來的一天,政變之局,關鍵人物在於岷山國前首領胥重最寵愛的女人甕姬。岷山國甕姬,野心勃勃,心如蛇蠍,四王子禮容掌握大權之後,甕姬再度成了四王子禮容的寵姬,其中……想必不必我細說,青夏大人你也能猜之一二。
然那甕姬實非泛泛之輩,侍奉兩代君主,勾結禮容毀胥重於一旦,這般女人,於岷山國政局中,其勢只怕已是根生蒂固,說來有趣,這甕姬,竟比當年的九夷女巫絳要更有手段一些,岷山國禮容雖位居首領之位,卻不得不受一個女人的牽制……”
微生那口吻平靜,偶爾還會流露出些許的興味,就如同他脖子上根本沒有架著一把差點要了他性命的刀,說的也不過是個與政局無關的故事罷了,頓了頓,微生那嘴角總是有些漫不經心的笑意終於忽然斂去了,他的神色,竟是難得地有些嚴肅了起來:“那禮容的野心和手段,怎麼會甘於被一個女人牽制?如今岷山國尚還沒有那本事覆滅我夏族,但那僅因禮容羽翼未豐,甕姬尚且勢大,可這般局勢,必不會持續太久。漠北岷山國,就像一頭隨時會睡醒的野心勃勃的狼,那心思莫測,不可信賴的葛國人和鳳眠,雖不足為懼,但這類人,卻是立場搖擺不定,隨時可能反咬我等一口,要殺死這頭讓我們日夜難寐的狼,惟有在它還沒睡醒之時,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毫無疑問,蓮此刻的失蹤……會是發動一場戰爭最好的時機!夏族為多氏族部落聯盟,縱然白起有心發動戰爭,趁著岷山國羽翼未豐之前將其覆滅,但長老院與諸多氏族卻未必會同意在這百業待興的時機發動一場戰爭……可若,以蓮的安危為契機,這幾乎,就是一個最佳不過的發兵理由……
孟青夏的臉色忽然白得可怕,她在微生的臉上,看到的是政治家的決絕和果斷,但孟青夏的口氣卻有些顫抖,冷凝:“這也是……白起的決定?”
白起大人的決定?
微生愣了愣,然後微微地笑了:“青夏大人,這並不是白起大人的決定。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起大人雖是一位偉大的君主,但他也實在是再重情重義不過的人。如此重情重義的白起大人,又怎麼會為了政治,將一個尚在襁褓中的無辜的孩子作為棋子呢?可偏偏,對於一個偉大的君主而言,這般重情重義,可不是好事……”
正是因為白起大人百般不願如此發兵,眼見著就要錯過這最佳的時機,微生方才出此下策,逼迫白起發動這場必勝的戰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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