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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怎麼忽然關注這個了?我只恨自己沒有早生幾年,好與月兒的差距小一點,月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幼稚配不上你?”李隆基一把抱住太平的纖腰,輕吻著她豐潤的耳垂,稱呼也刻意變得更親暱。
太平若有似無的嘆息一聲,“奴兒最近有進步嗎?過兩天就帶她去神都覲見母后吧。”
神都是武則天在洛陽重金打造的行宮,對於武則天放棄寬敞奢華的長安蓬萊宮另建神都的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因為蕭淑妃和王皇后的亡魂在長安蓬萊宮作祟,也有人說是因為則天女王想忘記在長安蓬萊宮親手殺死自己女兒的傷心往事,也有人說是因為要忘記曾出家為尼的恥辱往事。
其實,武則天是一個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至尊女權主義,理論上分析她看重洛陽的應該是洛陽的地理位置。南鄰落水,水路可通南方各省,在災年水路陸路一起發動,斷不會發生斷糧斷炊的蠢事。
太平公主和李隆基嘴裡的奴兒就是西偏殿榻上淡然自若的女娃子李奴奴,是武則天二兒子李賢的孫女,從小隨祖父李賢、父親李守禮、叔祖父相王李旦及叔叔李隆基等一起被幽禁在長安太極宮中,從未見過宮外的天空,甚至近旁的興慶宮、蓬萊宮都未曾去過。
因為稀缺所以珍貴,李奴奴永遠記得隨三叔李隆基出宮的第一次經歷,先是往南逛了興慶宮,後穿過熙攘的長安城區,最後往東逛了金碧輝煌的蓬萊宮。起點是宮,終點亦是宮,此宮和彼宮對李奴奴來說都是一樣,縱然最疼自己的三叔一路上滔滔不絕,指點江山激昂澎湃,李奴奴都是一副淡定模樣,從懂事起就被關在這些金碧輝煌的建築群裡,這些奢華對李奴奴而言只是牢籠的象徵而已。
只有在長安街道上看到縱情玩耍追逐的小孩子時,眼角滑過一絲羨慕。
三叔常說,改變命運的只有自己,要脫離這幽禁的現實要靠自己努力,終有一天要入主蓬萊宮,那時候,奴兒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三叔還說,要改變命運就要讀書,書裡雖沒有金銀財寶柴米油鹽,但卻有強大自己的秘籍,有防禦敵人的方法。
三叔最愛說,奴兒最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奴兒最本事,三叔會陪奴兒一起努力共創大業。三叔的大業是天下,奴兒的大業是自由。
每每隨三叔讀書枯燥時,李奴奴就會想,三叔愛我,然後連枯燥的四書五經孫子兵法也沒那麼枯燥了。愛這個字對一個普通七歲的小姑娘來說,只是一種依賴,一種信任,可對宮裡長大的李奴奴來說,已經有了另一層的意義,超越叔侄,愛情未滿。
太平公主的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向著洛陽行去,一路上李奴奴又見宮外的世界,自由奔跑的孩童,隨意吆喝的商販,東看西逛的行人,還有寬闊的農田泛著綠油油的生機盎然,路邊的老柳樹剛長成了嬌豔的黃綠新葉,零落的村舍茅屋裡冒著縷縷白煙,甚至路邊的風箏都是自由的,一切都是自由,廣闊的自由。
三叔李隆基常常跟自己唸叨洛陽好,洛陽好,洛陽花木不曾秋,洛水穿宮處處流,曾讀列仙王母傳,九天未勝此中優。真正進入洛陽神都的時候,李奴奴打心眼兒裡覺得三叔沒有騙自己。因不是重大節日,太平公主一行沒有走太初宮的正門則天門,走的是西南的光範門一路往北,直到長生院。一路上初春的牡丹花顏色各異,在路旁競相爭豔,途徑的乾化門、千福門、武城門各有風姿,還有天子聽政武成殿高聳入雲,壯觀無比。
在長生院換了較小的八抬大轎又是一路北上,才到了傳聞中的長生殿。
太平公主自顧自的進了大殿內堂,李隆基和李奴奴站在殿外的廊上候著,李隆基頻繁的深呼吸,想平靜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覲見女皇,每一次都這樣讓人顫抖,彷彿自己內心深處的一絲悸動都會被放大了擺在她的面前,那樣透明,那樣戰慄。抬眼東望,宏偉的永珍神宮矗立在陽光下,那樣沉重,那樣偉岸,體內似乎有一種東西被喚醒,澎湃著自己的胸膛。
李奴奴暗自抬起頭偷偷打量了廊兩側衣飾華貴的宮女太監,小小的心肝兒跳的比平時要更快一些,廊上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到自己和三叔的呼吸聲,時而微微急促,時而不敢呼吸。輕輕挪動自己的身體靠在三叔身上,伸手抓住他乾淨柔軟的衣角,心思慢慢安靜下來。
在那沉悶的太極宮裡,沒有人看得見李奴奴是誰,母親原只是一個宮女,因姿色不凡被父親納了妾。父親雖是皇親貴族,家中卻是落魄的很,因相王李旦的沒落被幽禁至今。記事起,最常待在自己身邊教自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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