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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神色,她極力平復住起伏不定的心緒,在唇角綻開最得體的笑意:“兒臣謝母后恩典!”
日暉映耀,賀妃緩步走在御花園,一絲涼風帶來郁郁青青的盛春的清新之氣,路上遇到的宮人無不俯身行禮,稱:“賀妃娘娘萬福。”
賀妃掩飾不住滿眼的笑意,自從隆慶十年十二月以來,連發數件大事:先是博陵侯謀反、引數十萬大軍兵困京城,再是皇帝以淑妃之位、太子之位、異姓王與免死金券的優厚條件招安博陵侯;隨後是小年夜的重華殿夜宴,博陵侯行刺皇帝不成、服毒自殺;十五日後,玉厄夫人被賜死、不得入葬妃陵,襄城王也被幽禁府中,無詔不得出。曾經盛大的無上榮華轉眼間便棄自己而去,昔日的門庭若市之景也成了家門寥寥、幾可羅雀。
永遠都不會忘記,隆慶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由於下人怠慢,自己不得不親自灑掃庭院,一個不慎,失足從臺階上滾落,三個月的身孕就這樣沒了。
然而,即便再心痛到無以復加,卻是這次小產的緣故,讓皇帝生出了憐憫之心,解除了玄濟的幽禁,讓他將功補過,去西南戰場歷練。
聽聞,那一次,尚為琳妃的皇太后亦是婉轉相勸,才能順利地解除幽禁。
從隆慶十一年十月到乾元三年四月,四年半的時間,自己與玄濟聚少離多,然而,終究是值得的,憑藉揚名立萬的軍功,終於可以不必再忍受世人的冷言冷語,終於可以揚眉吐氣。
賀妃開啟那隻檀木盒子,裡面靜靜臥著一隻碧玉紅寶石蓮花簪,花瓣是用成色極好的祖母綠雕刻而成,渾然若天生,花瓣的中心則是一塊色澤豔麗的紅寶石,再用掐金的工藝細細地鑲住花瓣與花蕊,襯得這簪子華貴無比,恰似自己一片光明、旁人無可比擬的人生。
侍女紫卉忍不住讚道:“真當是好東西,娘娘,看來太后娘娘格外疼愛你。”
賀妃望著那隻簪子,欣喜之餘,忽而生出疑惑:“紫卉,為何這隻簪子是豎著放的?你不覺得,對於一隻長方形的檀木盒子,這樣豎著放在裡頭,太過奇怪了麼?”
紫卉細細一想,奇道:“還真是……或許是竹息姑姑不小心吧?”
“竹息陪伴太后幾十年了,怎會不小心?”賀妃搖一搖頭,目光在簪子上的紅寶石上游移不定,“蓮花,荷花,豎著,縱……”
賀妃悚然一驚,竹息的話猛地在耳畔響起:“諸位親王之中,除了攝政王,從此便是王爺最得尊崇。”
除了攝政王?除了攝政王!
合……縱?
見賀妃的神色驚疑不定,雙手也微微顫抖,紫卉忙扶住她的手臂,低低道:“娘娘怎麼了?怎麼臉色這樣不好看?”
“沒什麼。”賀妃澹然一笑,回首望一眼隱在一片蒼翠之中的頤寧宮,那金碧的殿頂沐浴在一片粲然光華中,讓人心生仰慕,“只是覺得,太后娘娘對我真的很好,明日一早,我們再去頤寧宮拜會。”
“太后娘娘放心。”竹息見朱成璧拈過鳳紋白瓷盤中的一枚蜜漬櫻桃、又懶懶放下,忙捧著一隻赤金雲牙盆上前,柔聲勸道,“賀妃素來聰穎,不會不明白太后娘娘的用意。”
朱成璧在赤金雲牙盆中浣淨了手,微溫的水裡拌好了新鮮萃取的玫瑰花汁子,清香四溢,她隨手拈過水麵上浮著的一片殷紅色的玫瑰花瓣:“但願不要辜負了哀家的一片苦心。襄城王手裡握有二十萬兵馬,陳恪父子手中有十萬兵馬,加起來便足可與攝政王相抗了。”
竹息微一沉吟,徐徐道:“但是,驍騎營與神機營還有兩萬兵馬,且神機營都是精銳之師。”
“驍騎營的肖海天與神機營的韓越峰,的確是孫傳宗與朱祈禎的親信不錯,但是並無十分的號召力與控制力,更何況還有李敬仁在。其實……倒也無妨,襄城王的兵馬,久經沙場,那才是真正的精銳之師,若能收服襄城王,掎角之勢,鹿死誰手,只怕尚未可知。”
“襄城王最聽賀妃的話,太后娘娘放心,賀妃眼下,正深感您的大恩大德,該投奔誰的麾下,她必定心中有數。”
朱成璧隨手將玫瑰花瓣擱到盤中,冷冷一笑:“當初是託廢后夏氏的疑神疑鬼的福,哀家才能打破她與玉厄夫人十數年的同盟,更能騙過她的耳目,一力策劃出紅棗蜜的事件。如今,她贈與哀家的好東西,哀家再贈與賀妃,但願哀家的苦心不會白費。”
“太后娘娘的苦心從來不會白費。”竹息奉上一方潔白的紗羅帕子,笑意輕揚,“更何況,有傅宛汀在攝政王府,還有什麼是太后娘娘不能得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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