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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對陳宛心留了意,臨幸之後封了更衣,之後又累次進封,如今已是正六品的貴人了。
恩貴人性情和順,即便出身低微,多數後宮嬪妃也不願與之為難,更兼之舒貴妃寵冠後宮、玉厄夫人權傾朝野、密貴嬪意氣風揚,更顯得恩貴人默默,如一尾安靜的魚,安寧沉寂地臥在紫奧城光華璀璨的一潭池水之中,偶爾的遊動也不過提醒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而已。
這樣想著,月影臺已在眼前,殿如其名,月影臺雖不是十分的奢華,不能與巍峨富麗的後宮諸殿相較,但最大的好處卻是殿內不設隔牆、捲簾,而以西越的貢品月影紗間隔,即便是烈日炎炎的夏日,那刺眼的日光透進月影紗進來都成了柔和的月光流淌,置身於此便是說不出的舒適安然。
朱成璧曼步入殿,恩貴人已經站起,恭敬行禮:“琳妃娘娘萬福金安!”
因是晚上,恩貴人著一身梨花青輕羅長裙,只以一支鏤空玉簪鬆鬆挽住頭髮,並無太多裝飾,朱成璧不由暗暗讚道,真真是“清水出芙蓉”了,轉眼卻見其身邊的案几上卻擺放著酸梅湯、如意糕、玫瑰酥等糕點,不由笑道:“恩妹妹胃口倒好,不必拘禮,坐吧。”
恩貴人這才起身,恭謹扶著琳妃坐下,方盈盈坐於下首:“叫娘娘見笑了,嬪妾這幾日有些貪嘴罷了。”
“妹妹清瘦,有胃口總是好的。”朱成璧莞爾一笑,“畢竟是夏日,本宮素日裡最是怕熱,總是不思飲食,哪有妹妹這般的好福氣。”晚風輕拂,琳妃身後的月影紗翩翩而舞,襯得她如瑤臺仙子一般,雖然已是二子之母,年逾三十,因著素日的保養得當,琳望之卻如二十許人,這一笑竟叫恩貴人生生痴住,心生感嘆,所謂位高得寵,不僅僅靠的漪年玉貌、母憑子貴,或是母家隆盛、揣度人心,更是這一份氣度使然,方可凌然眾人、屹立不倒。
恩貴人陪笑道:“娘娘言重了,嬪妾惶恐。”她低頭想了想,又笑道,“娘娘漏夜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嬪妾嗎?”
朱成璧不語,只噙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撥弄著漏金鑲玉的護甲,片刻方道:“聽聞恩妹妹與素馨乃是同鄉?”
恩貴人一怔,卻也不敢不應,忙道:“是。”
朱成璧靜靜道:“本來倒也沒什麼,只是素馨當差不甚謹慎,這麼晚了還未曾回宮,本宮以為素馨是在月影臺敘舊呢。”
話音雖平靜不生波瀾,卻也含了一絲機鋒,恩貴人慌忙跪下:“嬪妾雖與素馨同鄉,卻也不敢與素馨敘舊妨了她的差事,嬪妾只有幾回在御花園恰好遇見了素馨,說過幾句話,但是素馨今日卻未曾來過嬪妾這裡。”
朱成璧靜靜注視她片刻,方才伸手挽起她,不疾不徐道:“本宮並非來興師問罪,只不過雨後貪著夜風清涼舒心,出來走走,恰巧到了月影臺,所以才進來問問,或許素馨已經回了含章宮也不無可能。”
恩貴人有些諾諾,答了聲“是”,朱成璧見狀道:“好了,既然你與素馨只是尋常說話,那也沒什麼。”然而,恩貴人卻有些欲言又止,露出些為難的情緒。
“怎麼,恩妹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麼?”朱成璧心中頗有疑惑,溫然道,“那麼不妨直說便是。”
“娘娘。”恩貴人有些遲疑,“素馨,似乎頗有些心性。”
朱成璧見她不欲多說,說出這幾個字來已顯出一些懊悔的神色,也不便多問,道了聲“乏了”,便扶著連翹的手出了月影臺。
夜風習習,拂面而過,無端生出一絲絲的寒意,琳妃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一層。
“娘娘,奴婢瞧著,恩貴人似乎並無對娘娘撒謊。”連翹覷著琳妃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說道。
“若不是心無城府,那便是心機深沉,方才與她那一席話,平靜淡然,的確不像是有意捏造隱瞞。”朱成璧隨手摺下一枝柳枝,緩緩道:“只不過她最後一句話,實在叫人疑慮罷了。”
連翹道:“夜深了,娘娘還是早點休息吧,無謂為素馨煩心,等到素馨回來,奴婢打發她出了宮便是。”
朱成璧輕輕揉著柳葉,微微擠出一絲絲碧綠色的汁液,膩膩地黏在手指上:“你以為素馨能平安地回來嗎?如果不在月影臺,你覺得她會在哪裡?”
眼波流轉,遠遠望見鳳儀宮恢弘的殿宇,心中的寒意,便一層一層漫了出來。
第三章 白露堂中細草痕(1)
白露堂中細草痕(1)
一夜過去,朱成璧睡得並不安穩,晨起梳妝,只見眼睛下方隱隱有些鴉青,連翹一壁用檀木梳子,略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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