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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璧嗤的一笑:“你輸到如此田地,可明白是為什麼嗎?”
夏夢嫻雙手微顫,眼中的恨意逐漸積聚,如熊熊的烈火燃起,直欲將朱成璧吞噬:“朱成璧!你幾次三番算計我!本宮敗落到此種田地,還不是拜你所賜!”
朱成璧搖一搖頭,輕輕一笑,對她凌厲的目光置若罔聞,喚道:“竹息。”
竹息會意,從袖中取出一張微黃卷邊的紙張,恭敬遞到夏夢嫻面前,笑道:“皇后娘娘請過目罷。”
夏夢嫻不明就裡,只是接過那張紙,只一眼,便如遭雷擊一般,眼中從不可置信到惶然震驚再到濃烈稠密的恨意,她的雙手雖如秋風中被吹落枝頭的黃葉一般顫得越發厲害,但卻緊緊扣住那張紙,似抓住獵物的鷹隼,厲聲喝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朱成璧握了帕子點一點鼻翼的粉,一字一頓道:“徐太醫,徐長華!”
夏夢嫻猛地衝上前來,動作迅猛,似敏捷的獵豹,一把狠狠抓住朱成璧的衣領,竹息嚇得面無人色,狠狠斥道:“你瘋了!快放開娘娘!”
夏夢嫻回首狠狠瞪向竹息:“住嘴!”語畢又緊緊迫住朱成璧淡然從容的目光,“是林若瑄!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夏夢嫻的力氣極大,朱成璧卻也不怕,只笑盈盈覷著她:“您既是明白人,又何必再來問我?”
夏夢嫻愣神片刻,緩緩鬆開朱成璧,手中的紙張飄落地上,“難再有孕”四個小字格外醒目,在夜色中竟透出一絲冰冷的幽光。
“難怪。”夏夢嫻喃喃自語,“難怪她在我面前如此恭敬,她一早便算計準了,我不能有孩子,她好狠毒的心。”
朱成璧徐徐打斷:“不論是林若瑄做的,還是旁人做的,你我並不知情,不過倒有一點確定,她既然知曉你不能有孕,那麼必定是撇不清關係。”朱成璧淺淺一笑,“左不過,林若瑄已經死在了你前頭,你若有話要問她,來日去了地下好好審她便是。”
夏夢嫻虛弱的一笑,緩緩跌坐在地上:“我很可笑,是不是?我看錯了皇上,以為他能回到我身邊,我苦苦等了三十年,結果卻等來了阮嫣然。我看錯了林若瑄,我以為她能幫我扳倒湯馥嫻,沒想到,她卻先對我下手。我看錯了賀婉儀,看錯了睦嬪,看錯了韓雅潔,我以為可以扳倒你,誰料她們個個都不中用!”
朱成璧正一正褶皺的衣領,平靜地俯視著她:“你還能明白過來,也不算枉了自己這一生,既是知道自己最大的短處便是看人不準、任人不察,你去了奈何橋,便好好向孟婆討一碗湯,來生再做個聰明的。”
夏夢嫻目光如錐,直欲扎進朱成璧心底:“如今你得意了,就來給本宮說教麼!本宮死了又如何?你眼睜睜看著阮嫣然得盡恩寵卻毫無反擊的勝算,你的日子,只怕比這錢糧衚衕更難熬!”
朱成璧緩緩轉身,香案上供奉的沉香依舊在靜靜燃燒,一縷縷的香霧升騰上去,又瀰漫開來,彷彿夏夢嫻逝去的榮華與韶光。
朱成璧聲線清冷,似那初冬薄薄的晚霜:“好過如何,難過又如何?人最要緊的,不是眼下的利益榮光,而是來日的霸業宏圖。”
夏夢嫻一怔,轉瞬已是明白過來:“你不爭寵,是因為你不屑一顧,你在乎的是帝位。”夏夢嫻唇角一勾,冷冷笑道,“所以阮嫣然就算日日承寵也是無妨,你只要為玄淩鋪好來日的路便足矣,我真是小瞧了你。”
“紫奧城,從來就是色衰則愛弛,愛弛則恩絕,恩絕則不復相見。”朱成璧輕輕一點夏夢嫻微乾的嘴唇,“早早明白這一點,便能早早脫離苦海,所以,本宮能贏過你。本宮如今執掌六宮大權,你,卻只能在這裡苦苦等死。”
夏夢嫻悽絕一笑:“你贏過本宮?你錯了!”暗啞的笑意漸濃,如撕裂的布帛,催耳而驚心,“朱成璧!你眼中只有帝位,你別忘了,你也是女人!你得了帝位又如何!本宮輸的徹頭徹尾,你真當你自己是贏的徹心徹骨麼!這世間的女子,從來都不以權力定輸贏!你贏了帝位,輸了丈夫的心,那你依然是輸!紫奧城的妃嬪,沒有誰能贏過阮嫣然!”
朱成璧渾身一震,不由倒退兩步,夏夢嫻極力撐著站立起來,背靠著門框,幾乎搖搖欲墜。
“那又如何!”朱成璧怒視著她,雙手狠狠握住,“本宮來日既入主頤寧宮,便是天下至尊、便能母儀天下!”
“來日史書工筆,你不過是一個冰冰冷冷的太后,就算後世再如何為你累加尊號,就算你威加海內,名傳漠北,也遠遠抵不上阮嫣然!那是因為,她幾乎得盡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