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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了幾筷子菜,又笑道:“你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歆月姐姐如今不在,你也不必實打實的給她立規矩的。”說著,一雙眼睛慫恿似的盯著嫣柔的筷子。
想到立規矩,嫣柔忽然心中一動。彷彿晉王府辛庫司的夏婆子又叉腰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一道道鞭子嗤嗤的落在自己小腿上。
手上一抖,垂下眼簾,嫣柔還是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清風姐姐,可是我還是喝粥好了,歆月姐姐說的對,我不能肆意由著性子來的。”
說罷,只聽清風長舒一口氣,彷彿心裡有什麼石頭落了地似的。
“阿柔,你穿這衣服還挺合身的,趕明兒下月初一做衣衫時,再叫人給你做幾身。”樓清風一面吃,一面慢條斯理的和她說著閒話。
嫣柔自小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這樣的閨訓長大,見她和自己說話,當下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有悶悶的“嗯”了幾聲。
還好這小廚房的粥熬的不錯,鹹菜也酸甜可口。一頓飯吃完,基本上都是樓清風在那裡說,嫣柔在這裡低聲附和應答的。
賣身(6)
飯後已是夜色濃稠,這天星空上沒有月亮,因為天氣炎熱,所以四下裡的窗戶都開啟著。鳴蟬在樹上叫的聲嘶力竭,因為花木繁盛蚊蟲太多,所以屋子裡點了燻充盤香。
嫣柔幫著小丫頭把碗筷收拾了,又學著以前看著的宮女的模樣,取了高腳瓶裡顏色豔麗的野山鵻羽毛撣子四下裡拂塵。
剛好樓清風從屏風後換了衣衫出來,見著她這副小丫鬟模樣,不由的“噗嗤”一笑,朝她招招手,道:“放著這些粗活吧,過來這邊我有話問你。”
嫣柔順從的跟著她坐在圓桌旁,只見樓清風拉起她的手,細細端詳了一番,嘆道:“想來從前也是個受盡爹媽寵愛的孩子,哎,命中有此一劫,你也別太過傷懷了。”
說著,又將她的臉頰五官細看一遍,接著說:“你是個明白人,自然曉得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呢也不把你當外人,這就有話直說了。歆月姐姐臨走時讓我問你,可是真心要留在這裡?要知道這明月樓的西京第一的銷金窟,可也決不是能讓你來去自如的所在。你要自己願意,我自然不好多說什麼的。倘若你不願意,我這裡有些私己盤纏送你,左右沒有籤賣身契,出去之後你還可自謀生路。”
“你不必急著答我,等明天歆月姐姐回來了,咱們再來問你究竟。你看這樣可好?”
良久的沉默,樓清風見狀也不離開,只搖著扇子,自顧自走去那書櫃邊抽了一本書出來翻著看。
一夜安寧,嫣柔就著小丫頭送進來的熱水在木盆裡泡了個熱水澡。總算洗脫那一身的晦氣和汗酸,自覺地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舒坦的。
晚間樓清風就睡在了房裡頭,留著嫣柔一個臥於小門廳前的床上。雲遮星月,緊閉的門窗中透來夏風燻暖。嫣柔輾轉反側,心中幾經煎熬,最後還是咬牙矇住了頭,一任淚水敷面,卻不肯輕易思及回頭二字。
她沒有回頭路,行到此處,已是山窮水盡。哪怕前頭真的是火坑天獄,她也只有縱身往裡頭一跳。
媚色
“你可真是想好了?簽了賣身契,以後,你就不是個自由人了。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你自選的路子,以後好不好的,可是絲毫也怨不得旁人。”
次日中午,在樓清風的帶領下,兩人穿花拂柳,越過亭臺水榭重重,約莫走了好幾進院子,才可算見到了眾丫鬟環伺的歆月姑娘。
一進門,先是齊齊福身向歆月問了好。
樓清風遞給嫣柔一個鼓勵的眼神,自己站到了歆月身後,接過小丫鬟手裡的墨紗扇子,徐徐有致的扇了起來。
歆月半閉著眼睛,似是閒暇時養神一般。她的聲音幽暗,如泉如咽,依舊是那說不出的風情旎旖。
嫣柔不聲不響的跪下去,先行了一個大禮。完了之後直起上身,跪在地上道:“阿柔的性命是姑娘救的,以後,阿柔必然唯姑娘之命是從。阿柔願意追隨姑娘左右,為奴為婢亦是心甘情願,只求姑娘不要嫌棄阿柔粗陋。”
歆月聞言睜開眼,凝脂的手臂微微抬起,露出一隻形致小巧的玉鐲來。嫣柔看了一眼,只見那鐲子玉質細膩,瑩然光潤,通體無瑕,乃是上佳和闐白玉,其上只疏疏淺鏤幾枝柔柳,淡雅可人。
這樣的東西,歷朝歷代都少有流落民間的。看來她入主錦王府,確非虛言。
“你既然這樣說,那好,我來問你。你今年已經十三歲,早就過了青雛學藝的年歲。可這琴棋書畫,歌舞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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