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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璇沉聲低斥:“鬆手,放開我!”已羞得滿臉通紅。
容輝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一顆心又砰砰急跳,怔怔地看著她悠悠起身,輕撫衣衫,仍是風輕雲淡。她拂去的不是塵埃,更像是一場幽夢。夢醒來時,塵埃落定。
容輝心頭漸涼,深深吸了口氣,低頭看見肩上血跡斑駁,又高興莫名:“還好有牙印為證,你怎麼也賴不掉!”站起身輕聲問她:“我們再去哪?”
瀟璇拿著夜明珠,走到牆角,拎起一個包袱,隨手丟擲。容輝以為是些衣物乾糧,輕輕接住,手上卻猛地一沉,竟像是塊石頭,不由輕疑:“這是什麼?”
“賬冊。”瀟璇轉身就走,邊走邊說:“二十年餘年前,陳國正值老先王在位。太子與掌門‘蒼木真人’交好,於是廣捐香火,建成了今日山門。當年五月初一,太子照例登山祈壽。不料宮中巫咒案發,矛頭直指太子。老先王點兵五萬,來接太子回朝。‘蒼木真人’則廣邀江湖義士,護送太子進京申辯。雙方互不相讓,遂至兵戎相向。後來‘蒼木真人’戰死,太子和王后雖相繼自縊,仍被誅殺滿門。大公主雖已是出嫁女,也被貶為庶民。先王奪嫡後,進駙馬都尉為澄國公。那位大公主,就是陳夫人。”語聲和緩,如數家珍。
容輝聽得不寒而慄,此刻方知全家為什麼隱居山野,為什麼父母兄長絕口不提往事。他長長透出口氣:“所以澄國公府只和我們做生意。趙長老若想插手,只有另投東家。”
“不錯!”瀟璇手託明珠,輕嘆一聲:“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形勢不濟,這生意做不下去了。我們有始有終,得親自把賬本還給人家,也免得他們提心吊膽。”
容輝聽說要進都城,心頭一亮,脫口而出:“了結這樁事後,我們就在都城置個攤位,販賣乾果,好不好!”
瀟璇睜大眼睛看著他,覺得這小子挺有意思。容輝被看得心裡發毛,低下頭不住嘟囔:“大丈夫頂天立地,你再有錢,也是你的,我一個子也不沾。”話是好話,卻越說越沒底氣。
瀟璇嫣然一笑:“好啊,我就等著你養我!”容輝啞然失笑,順勢攜了她的手。那隻小手輕輕一動,十根手指緊緊地扣在了一起。一隻手堅定有力,好像永遠的守護。一隻手溫柔似水,更似永恆的依伴。
地道一丈寬高,由方磚砌成。明珠雖然光亮,十丈外仍舊漆黑。二人攜手慢走,半晌後來到一間方廳。廳堂十丈見方,四壁上各嵌著兩扇石門,陰森森恐怖駭人。上前細看,石門上還嵌著一個蓮花形凹槽,似是機關樞紐。
瀟璇心頭一亮,果然和那蓮頭如意吻合。卻見容輝提氣上前,雙掌運足內勁,就要推開石門,忙伸手勸阻:“且慢!這石門上的凹槽圖案,和掌門信物吻合,想來掌門才有資格開這石門。若強行破除,怕要引得玉石同焚。”
容輝恍然大悟,苦笑著收功斂氣,又往它處檢視。瀟璇正在猜門後物事,又聽容輝喊她:“瀟璇,你快來!這扇石門上沒有蓮花凹槽。”
“瀟璇?”她心頭一驚,深深記住了這個稱呼。又止不住歡喜,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快步上前。那石門正對來路,果然沒有蓮形凹槽。稍作思量,也不關“奇門遁甲”,只好服軟:“哎—,也不知道門後有什麼玄機,我們內力不弱,站遠些一齊出掌,看能不能推開它。”
容輝也覺得無妨一試,點頭贊同,一起回到石廳入口,右手握住瀟璇左手。各出一掌,緩緩聚氣,以柔勁衝擊石門。二人合力一掌,自然非同小可,氣勁漸強,石門開始微微顫抖,石面摩擦,“嗡嗡”作響。忽然“咔—嚓—”一聲脆響,門閂斷折,石門緩緩挪開。
二人待門開一半,才斂氣收功,走到門前細看。石銷數寸見方,均已斷折在地。門後空空蕩蕩,似無異常。出門檢視,反面也有個蓮花形凹槽。
瀟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如這石門厚重,絕非數人能撼動,若非我們內力已到火候,又是從背面強推,還真是蚍蜉撼樹。走吧,這裡再不會有什麼銷簧暗器,毒水流沙!”說著主動牽了容輝的手,走向深處。
十餘丈後,已是甬道盡頭。再往前是一段下行石階,頂上石乳參差,如犬牙交錯。兩壁光滑鋥亮,似銀屏縱橫。二人見到出路,相視一笑。
通道溼滑,還有滲水滴下。“滴滴答答”,黑暗中更添幽冷。容輝剛探兩步,腳下一滑,身子一個踉蹌,幸好被瀟璇扶住。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又逗她:“我們這麼走下去,會不會走到地府!”
黑暗本就令人恐懼,何況還在地下?瀟璇心頭一顫,蹙眉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