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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蹟,在白瓦關早有傳聞。她曾是將軍府的明珠,一城百姓的公主,從雲端跌落,誤入泥淖,那種含恨忍辱苟活著的日子,於她來說,生不如死!
這一剎那白英忽然瞭解了阿孃待他的態度。
他的出生,見證著她的畢生之恥,乃至整個薛氏之恥。
白英從未如這一刻厭惡自己的存在!
戰場之上,他的這種自我厭棄很快便顯出了後果,接連兩場惡戰,他都不顧一切的拼死殺敵,對自己全然不曾在意,到得大破金城那日,兩軍對敵,他與明钂手下大將鐵達相遇,鐵達臂力驚人,他到底也只是少年兒郎,便憑一腔血勇及嫻熟槍法,被鐵達一鐧打下馬去,若非薛寒雲搶救及時,恐怕便要被亂軍馬蹄踐踏成泥。
薛寒雲自與薛寒雲相識,觀他們母子相處,也覺彼此之間有心結。但白英的出生,本就是寒青之恥,他與阿姐分開這十幾年,自己一直過的順風順水,阿姐卻過的坎坷非常,如何能夠張口調解他們母子之間的心結?
正因為過往他過的太過幸福,才反襯了阿姐的巨大不幸。
面對著這樣的阿姐,薛寒雲束手無策。
好在,薛寒青雖對白英不假辭色,但對這位十幾年未見的阿弟卻極為溫柔。明钂兵敗,在金城被誅的當日,姐弟兩個在金城街頭漫步,薛寒雲想了想,提起了白英之事。
“幸好我救的及時,不然英兒便性命不保了。”
薛寒青似乎對白英的生死並不在乎,只淡淡道:“能夠死在戰場上,是他的福氣。”他這樣複雜的身世,在大啟其實連賤民也不如。
薛寒雲知道一時半會沒法改變阿姐的想法,便拐彎抹腳贊到:“月兒極為喜歡白英,總覺得他心性堅韌,能成大器。這兩年還常唸叨著他呢。又言若有憾,道英兒的阿孃也不知道待英兒和緩些了沒?我那時候不知英兒的阿孃便是阿姐,還著實勸慰過她呢。”
對於柳明月這位弟媳婦,薛寒青倒是極為敬重,“弟妹是少有的高潔良善之人!只是……她真的不介意我嗎?”
不介意她這種身份的大姑姐嗎?
薛寒雲神色不由柔緩了下來,唇角也帶起了笑意:“阿姐也認識她,自然知道月兒其實最是心善不過,當初不認識阿姐與英兒之時,便待你們很好,更何況如今還是一家骨肉,又哪裡會嫌棄?”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啊,薛寒青心道:相國府居然有她這樣的親戚,說出去,確實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岳父與月兒皆不是拘泥世俗之人,並不在意世人眼光,阿姐還請放心。況月兒一心想見英兒,我瞧著這次平定西北,阿姐不如隨我一道前往京中探望你大侄子,順便也讓月兒見見英兒?”
薛寒青這幾日也從薛寒雲口裡知道了柳明月舊事,也知她已誕下麟兒,由衷喜悅,又得薛寒雲口口聲聲提白英,難掩歡喜之情,便知他們夫婦並不介意白英身份,遂轉身往傷兵營而行,“阿弟且跟我來。”
薛寒雲見得她往傷兵營而去,心中頓是大鬆了口氣。
白英受傷這些日子,她不聞不問,如今乍然態度轉變,他竟然有些不可置信。
到得傷兵營,見得白英雙目無神,呆滯的望著帳頂,沉默憂鬱的模樣,與往日的開朗截然不同。姐弟倆個立在營帳門口瞧了有一會子,還是藥童送藥來時,撞見了這一幕,上前見禮:“薛將軍,秦將軍——”
白英陡然回過神來,露出個緊張的笑容:“薛……先生,阿孃……”
對於薛寒雲是他阿舅一事,他已然知曉,只是見阿孃與薛先生似乎無意與他相認,他便更為自卑難堪,只暗暗盼著自己能夠戰死沙場,原本以為這次會心願得償,哪知道卻被薛寒雲所救,心緒端的複雜。
薛寒青緩步進來,眸光凜厲:“怎的上了戰場連為娘所授也盡數忘光了?一個好計程車兵,如果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談何殺敵?”
白英被她訓的腦袋都低垂了下去,卻聽得她似乎語聲轉柔:“還不過來拜見你阿舅?!”
白英幾疑自己聽錯了,猛然抬起頭來,去瞧薛寒青與薛寒雲的臉色,見得自家阿孃雖蒙著面具,但眸色卻和緩許多,帶著些許柔意,定定瞧著他。母子倆的目光在空中相觸,彷彿是明瞭他心中所想,薛寒青語聲轉厲:“薛將軍便是為孃的親弟弟,戰亂之中失散了十幾年,莫非你不想認你親孃舅?”
她一向對白英嚴厲,如今這般和緩,已然超越極限,自己也覺得彆扭,認親本是喜事一樁,她卻口氣愈加凌厲。
白英頓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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