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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兩個初次見面,各自將對方驚了一回。柳明月將這半年之內在明氏軍中收集的情報皆告訴了他,只望他能忍辱負重,將這些訊息遞迴京師。
羅延軍忍不住苦笑:“你哪裡知道,上個月接到訊息,京師被魯王大軍圍攻……如今也不知如何了。這訊息,卻不知道要傳往哪裡……”
那時候,他們師徒倆皆不知道京師已破。偌大國家,群龍無首,卻逢外族入侵,實讓羅延軍這種半輩子忠心為國的戍邊軍人不免灰心喪志。
“我儘量……試著將此訊息外傳……”
兩日之後,羅延軍自殺殉國,明鑠震怒,羅家家眷盡皆被斬……
據說,羅延軍最小的庶子年僅兩年,最小的庶女才三歲……
明鑠狠辣手段,可見一斑。
柳明月無力阻止,聽到這訊息,夜半埋被慟哭,又怕引起旁人注意,只死死咬唇,不敢鬧出動靜來。
自來到了白水關,明鑠便找了倆丫環來侍候她,此刻那倆丫環就在外間值夜的榻上睡著。
她哭的哀傷,卻不知有人輕手輕腳進來,黑暗之中,高大的身影立在床頭,見得被子裡那隱忍的慟泣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最終又輕輕返身出去了,恍若未曾出現。
只是此日,明鑠前來,見得她這懨懨模樣,似有意似無意提起此事:“白水關主帥及副將盡皆殉國。說起來,這位羅將軍還有兩名弟弟也在守關,兩副將聽說也是跟了他多年,他被俘之時,那名姓米的副將跟瘋了似的……”
柳明月霎時想起一件事:米飛米妍的阿爹正是跟著師傅駐守白水關……
她連忙側頭,假意去瞧院裡走動的侍衛,好讓眼角的淚意悄然消退。卻不知明鑠回去之後,便請了司馬恪前去,打探她的身世。
“……你身邊那月姬,我甚是喜*,只是瞧著她有幾分思鄉,便想著若是能將她父母尋回,許能讓她開懷。不知妹婿可知,月姬父母家人在何處?”
司馬恪近日被委派與本城富紳及府吏來往,安撫民眾。萬不曾料到明鑠突發奇想,問起柳明月家人,毫無思想準備之下,倒一時怔住,半日才吞吞吐吐:“月姬……月姬是從南邊買來的歌伎……父母家人早尋不到了……”
明鑠把玩著案上玉石紙鎮,感覺那冰涼沁入到心裡,眼裡卻笑的分外溫煦:“這麼說來,還真是遺憾吶……”
大軍再次開拔之時,柳明月嚮明鑠提出,想留在白水關,哪知道卻遭到了明鑠的拒絕。
“月姬莫非是想揹著我獨自回家?”
柳明月打的正是這個念頭,聞聽此語,立即下意識否認:“怎麼……怎麼會?”
明鑠像摸他那匹*馬的腦袋一般伸手摸了下柳明月的腦袋,直嚇的她往後退了一步,他卻笑的恣意:“不是就好。月兒如今也算是本王的婦人,怎的連本王摸一摸都不肯?這般的膽小,若是哪一日侍寢,豈不要嚇破了膽子?”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女子面上緋色褪去,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強自嘴硬辯解:“妾身……妾身並非殿下的人,殿下已經答應了放妾身回家……”
“送你回家,順便跟你父母求親,月兒以後做我的可賀敦,可好?我身邊雖已有二妃,但本王瞧著,她們都不及月兒聰慧美貌,更合我心……”
柳明月聽得這話,心中大懼。
比起司馬恪來,這一位行軍打仗,軍令如山,雷厲風行,手腕狠辣,下令斬殺婦孺之時,毫不手軟。她絲毫不懷疑,若有一日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恐怕等待著自己的便是永墮地獄……
明鑠卻好笑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模模糊糊想著:也不知道她是出自何等人家?她自己所說,出自九品小吏之家,司馬恪卻道乃是買來的歌伎,但他觀察許久,分明都不似。
月姬教養良好,被他討要過來之後,雖在大帳之內端茶遞水過,可是哪怕她做的極為嫻熟,他卻能感覺得到,她並不是慣於侍候人的女子,察顏觀色自以為純熟,卻少了卑下者應有的恭順諂媚之態,不卑不亢,更多的時候,倒更似高門大戶出來的閨閣之秀……
他忍不住在心裡猜測,期待她身上謎底揭開的一日……也算是戰時的一大樂趣。
六月初,明氏部眾勢如破竹,接連攻下大啟七個州郡,訊息傳開,震驚天下。
乍然聽聞外賊入侵,這讓如今心思各異的司馬氏諸藩王及討伐的各路人馬都傻了眼。
其實自從魯王入了京,奉了幼帝為主,他做了攝政王,就足夠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