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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刷地變了臉色。
五年前十七歲的雲軒一夜間莫名中毒失明,鬧得上下沸沸揚揚。因著姬夫人受寵多年卻遲遲未能扶正,府裡上下明裡暗裡便紛紛將矛頭指向這位側室,鬧得姬盈幾次上吊尋死。後來老爺發了嚴令,這件事才漸漸熄了火。
擱了多少年沒有人敢再提起,成了一樁忌諱。卻不想,老三今日卻偏偏挑了這根刺。
果然,姬夫人聽了這話,朝上官鶴委屈地投去一瞥,立時便噙了滿滿一眶眼淚:“老爺,您看看……沒想到多少年了,還是……雖然大家不說,可是盈兒都知道,大家心裡就是那麼想的!私底下全是那麼想的!……一向就知道我不討人歡喜,軒兒好端端失明瞭,大傢伙也都懷疑到我頭上!可是怎麼也不想想,姐姐生前待我情同手足,我又豈會做出那般傷天害理之事?!”
上官雲轅聽不下去了,母親這小半生的辛苦他可全都看在眼裡,怎容得雲帆如此褻瀆,當下脫口制止:“母親快別說了,小心傷壞了身子。是不是老天爺可都在看著呢,母親行事光明磊落,又何必在意小人謬論?三弟若是一時氣盛便罷,今後再不可如此中傷我娘。”
上官雲帆雙手抱胸,不屑地“哼”了一聲,咕噥道:“不只天在看,人也在看著呢。”
姬夫人拼命拭著淚,聽到這話又泣開了:“妾身一向知道帆兒自小便對我有成就。可是即便再不喜歡,好歹也是長輩,怎能對我如此無禮……老爺,若是真體諒盈兒,以後這府裡頭的事還是請其他姐妹去操心吧,盈兒心裡再受不了這些委屈了……”
顆顆碩大的水珠子掉在婦人白嫩的手背上,看得上官鶴心生不忍。
雖說一直再未立正夫人,可是這些年,姬盈的地位儼然等同於當初雲軒的母親,這些年也多虧她操心府裡一干子事。
當下撫了撫姬盈手背,向上官雲帆怒喝道:“混賬東西,這裡容不得你胡說!老夫雖說這小半年犯了氣喘不常理事,但眼不花心不昏,心裡頭什麼都明白!枉了夫人平日裡為你說的那些好話,帆兒你不知感激便罷,卻還倒打一耙!”
上官鶴長長嘆了一口氣,又道:“……唉,也怪老夫,早沒將你接進府,讓你在那下等街坊呆了六七年,這才生出這般潑皮作相!罷了罷了,你且解釋解釋,今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帆朝安若兮意味不明地剜了一眼,吊著嘴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解釋。不過是和一群酒友打賭輸了銀子,這才被扒了衣裳。這不,回來管父親大人要賬來了……”
“混賬!!你個敗家子!上官家的門風都被你敗光了,你還有臉回來?!”上官鶴不聽便罷,一聽頓時又火冒三丈。老三在外頭虧空了一屁股外債,屢次三番不知收斂,反倒愈演愈烈。
一氣之下抓起面前的茶盞朝雲帆清瘦的身子砸了過來:“逆子、你這個逆子!滾……咳咳咳……趕快叫他滾!別……別讓老夫再看到他!!”
上官雲帆原來堆滿戲謔的臉頓時陰沉下來,狹長的狐狸眸子朝安若兮惡毒地剜了一眼,咧了咧嘴角自嘲道:“也罷,滾就滾……從小到大,哪次回來父親不是叫我當場滾?既然如此不待見我,以後雲帆再不露臉便是,省得自討沒趣。”甩了甩破舊的骯髒長裳,便頭也不回地朝外頭邁去。
一陣惡風拂過身旁,安若兮心中一慌,倉皇低下頭。上官雲帆方才擦肩而過時分明說了一句,他決不善罷甘休。
第16章 夜戲小娘子
瞅著怒氣衝衝離去的上官雲帆,那頎長的背影一搖一晃浪蕩不堪。
上官雲轅無奈地嘆了口氣,溫聲勸道:“父親大人歇歇氣,三弟一向如此,父親即便氣壞了身體又能如何?興許再過三兩年,等三弟再年長懂事些估計便好了。”
“說的就是,還是咱轅兒懂得體貼老爺。”姬夫人不知何時已止了哭泣,輕撫上官鶴胸口順著氣,柔聲安慰道:“大夫千叮嚀萬叮嚀,老爺這病是萬萬受不得氣的,偏偏帆兒如此不爭氣,回回來都得把老爺氣得不行。今後不見就不見吧,由他去算了。”
上官鶴緩了老半天,灰白的臉上似有悔意:“也怪老夫啊……當年將他扔在外頭那許多年,若不然也不會如此……唉,他心裡頭定也是恨我的吧?也罷,我也老了,都由他去吧6這個家,怕是早晚敗在他手裡嘍。”上官鶴朝姬盈的手背拍了拍:“只是辛苦了你們母子啊……”
姬夫人眼中立時又溼潤了,忙掏出帕子拭了拭:“老爺您真是,左右都是您的妻子兒子,不向著您還能向著誰?”說著,不著痕跡地朝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