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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它在自己的左臉頰上,細細的刻畫。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立刻滲出血珠,鮮紅鮮紅的,可她竟不覺得疼。
“姑娘的妝,很特別”還是那道清雅柔和的嗓音,在她拭去臉上的血漬,露出一個彎彎的月牙後,自她身後響起。
“這位爺的眼光也很特別”剛拭乾淨的臉,又因為重新滲出的血,變得恐怖無比。看著銅鏡裡,臉色絲毫未變的人,沒想到會是站在他旁邊,那個貴氣高雅的男子。天下誰人不識君的睿親王爺,多爾袞。驚訝只是一瞬,藍芷同樣平靜的回道。
“你這股子倔強,倒很象爺家裡的那個丫頭”不過,還少了那丫頭的狠勁。換做是那丫頭,是不會自毀顏面的,估計會先把人給撕了,然後就包袱一卷,畏罪潛逃去了。
“小女子是小女子自個兒”一方白帕子送到她眼前,多爾袞卻沒動。鏡裡又多了另外一個男人,滿臉的心疼卻不是為她。沒去接那帕子,藍芷輕步移到視窗,看著外面熙嚷的街道微微一笑,回了一句。
“沒有人能真的代替另一個人不是?”淡淡一笑,多爾袞轉身朝外走,經過好友身邊時,輕飄飄扔出一句話。
他是再找一個替身嗎?多爾袞的話,砸的他頹然坐到椅子上。一夜的無言對坐,背脊一直是挺直的,不因他們之間的身份而覺得自己該卑躬屈膝。
能這般執拗,不妥協的女子,除了那丫頭,她算是第二個了。就因為這個,就因為看見她,自己的心會不再那麼痛,他才會不由自主的又跑來這裡嗎?
憑窗而立,藍芷看到那個優雅從容的睿親王走出凝脂樓,腳步略顯匆忙的急行而去。世上痴情的男子幾多?偏偏都鍾情於一個女子,身旁男子的那顆心,怕是早就隨著一起遠去了吧。又何苦來挑動她無波的心呢。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想到此,藍芷輕嘆一聲,脫口而出宋人舊詞。(此詞出自全宋詞,柳永,鳳棲梧)。
“公子實在是不該來此地的”轉回身,對上已經恢復常態的他。
“該與不該,實是難說”閃過對方有些惱怨的視線,范文程略有所感的回道。
眼前的女子除了倔強的性子外,跟那丫頭是不同的。那丫頭的眼睛是靈動非常的,看似清澈,實則捉摸難測。那丫頭的笑容是燦爛明亮的,總讓人覺得世間事,不管如何困難,總是會峰迴路轉的。
眼前女子的眼睛是朦朧的,看似對任何事都莫不關心,實則早以洞的察一切。眼前女子的笑容是飄忽不定的,讓人覺得,世間任何事,都可以付之一笑間。這樣兩個渾然迥異的女子,怎麼會是相同的人呢。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逃避也罷,他只是覺得,與這女子在一處,心會舒服很多,所以,就讓他憑自己的感覺行事吧。
“避的了一時,避不了一世”藍芷嘴角扯起一抹笑,似嘲諷,又似無奈。除非放下,否則逃到哪裡還不都是一樣,何苦來哉。
“全當姑娘是在下的一味藥吧”傷口放在那裡不管,也會慢慢癒合,只是,那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很磨人。也許還來不及癒合,就被磨的心血熬幹,但如若加上一味藥,結果是否就大不相同了呢。
“忘情之藥,還是止痛之藥呢?”問完才覺自己貪心了,從又轉身,望著窗外。
忘情如何,止痛如何,她也不過是一味藥而已,但她知道,自己心裡還有份奢望,如果兩者可選,她倒是想做那忘情之藥。
“素聞姑娘,色藝雙絕,在下明日定要討教一番”回了一句不相干的話,房門輕響,藍芷再轉身時,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忘情,止痛,要他如何回答,藥力未顯之際,他何從答起?他也不過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而已,至於結果,他自己都不報什麼祈望。想的把一個深刻心版的人抹去無痕,談何容易啊。
她還在期待什麼呢?從那天后,到進來這大學士府,縱然他們之間稱呼改變,相處的氣氛改變,可他眼裡的情始終不是為她才有的。
就算他把她的捧在手掌心裡,噓寒問暖的無微不至,卻也不是為慕容雲這個女子所做。所以她不敢睜眼,怕看見一雙看不見她的眼睛。所以她只能笑,讓自己的以為很幸福。
她希望那腳步聲就停在身邊,不要因為她笑容裡面的失望落荒而逃,可她終究偽裝的不夠好,而他終究還是落荒而逃。
坐起身,抬頭望向乾淨的天空,什麼時候,他的心也能如此乾淨?不管多久,她都會等,等到他清明的心,由她揮灑出一道絢爛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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