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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景陽宮,也是這樣病怏怏的樣子惹人憐惜。那時候的她雖然地位卑微,又被雲嬪刁難。但是懂事隱忍,並未有半分埋怨。蘭芷見到他的時候,除了心疼竟然還有幾分欽佩。
真正相交的時候應該是在圓明園的時候,那時候兩人在同一屋簷之下,說的私話也逐漸變得多了,蘭芷還記得她明媚的笑顏。那時候弈寧的幾分寵愛落在了她身上,她也一直是淡淡的樣子。
還記得蕊兒會和自己說她深受的委屈,就像和長姐互訴心事。在宮裡頭的日子無非就是寵愛和委屈疊加的日子,若不是有真心的感情,怎麼會互訴衷腸?
……
這些往事,一幕幕,都在蘭芷眼前閃過,她如花的笑靨還在蘭芷的腦海裡,她總是安安靜靜在紫禁城的一個角落,得寵也罷,失意也罷,都遺世獨立,不改往日。
見到她的時候,彷佛看到了舊時的微雨,也是這樣安靜而堅強。
可是這些離自己最為親近的人,為何就要這樣一個個離開了自己,最後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人?究竟是因為命運的捉弄還是命運的為難?
蘭芷的眼淚無聲落了下來,伴隨著的是心蕊越來越冰冷的體溫。
蘭芷實在無力,只覺得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了長春宮中,蘭芷覺得頭很痛,揉了揉迷濛的眼睛,眼前迷迷糊糊的一切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子豫見蘭芷醒了來,這才有些放心了,忙問道:“主子,你醒了嗎?可感覺好一些了?”
蘭芷正對上自己關切的目光,想要掙扎著起身,卻是無果,只得嘆氣,低低問道:“我這是怎麼了?子豫,我怎麼在長春宮了?蕊兒……蕊兒她怎麼樣了。”
子豫見蘭芷這樣問,低頭擦拭了眼淚,只別過頭去,道:“主子,昨兒個夜裡,你在景陽宮暈倒了,可是嚇壞了奴婢,您昏睡了整整五個時辰,太醫說是心律交瘁所致,長此以往,是要積勞成疾的,萬萬不能激動了。”
蘭芷見子豫這個樣子,心裡更是著急,忙問道:“子豫,你告訴我,蕊兒怎麼樣了,蕊兒怎麼樣了?”
見子豫不說話,忙掙扎著起來,用命令的語氣道:“扶我起來,我要去景陽宮,快點扶我起來。”
“主子……”子豫見狀,忙攔著蘭芷,只道:“主子現在去景陽宮也沒用了,昨兒個夜裡,蕊貴人已經去了……終究沒能撐過第二天早上,今兒個一大早,皇后娘娘派人去處理了後事,如今景陽宮中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蘭芷聞言,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自己竟然連蕊兒最後一面也見不著,這宮裡頭,竟然這樣無情。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子豫的話在耳邊一遍又一遍迴響,讓她只感覺全身無力,癱軟了下去。
“主子……”見蘭芷這樣虛弱,子豫更是著急了,忙再吩咐人去喚了太醫,只大聲道:“主子,主子,來人吶,快去喚江太醫。”
蘭芷見狀,輕輕擺手,只道:“不用了,我自己靜一靜就好,你也下去吧。”
子豫此刻怎麼能放心蘭芷如此,忙道:“主子,蕊貴人這事兒雖然傷心,可不能傷了自己的身子,患了這樣的病,多留一天,也是折磨,不如就去了,也好換的身後的安寧,您說呢?”
蘭芷的眼淚生生落了下來,只道:“話雖如此,可我還是忍不住難受,我這身子竟然這樣虛弱,生生未能見到蕊兒最後一面,你叫我如何是好?你叫我怎能安心?”
子豫聽了,心裡亦是難受,只得再慢慢寬慰蘭芷道: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事,主子還有小阿哥,還有很多需要主子的人,可千萬不能出事,只得打起了精神來才是。”
蘭芷只覺得頭痛欲裂,聽不進子豫的話,揮手要子豫先退了下去。子豫不知如何再寬慰她,只得頷首應了,輕輕掩上了房門。
弈寧追封沈氏貴人為“嬪”,以嬪位后妃的禮儀下葬,蘭芷因為身子原因也未能去看一眼,最後更是惹了一場大病,前前後後用了一個多月的藥,生生未曾出了宮門去。
這樣也好,長春宮倒是迎來了一些太平日子,這些時日弈寧忙著收攬大權,自是無暇顧及,只是偶爾會派人送一些吃食過來,也算是盡了自己的一點點心意。
夏日漸漸過去,餘熱卻還未消,蘭芷只覺得身子好了些許,才剛起身不久,卻聽外頭人稟告,道是皇后來了,忙喚人去請了進來。
這些日子,長春宮門庭冷落,也只有偶爾的時候成韻會來幾趟,坐下說說話,便是走了,也沒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