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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說說話。
“悅心姐。您最近身體可好些。”
葉太太臉色依舊蒼白,看上去消瘦。秋日的夜裡,寒氣愈發濃重。許是受了寒,她時不時的咳嗽。只有在咳嗽那一會兒才憋紅著臉,顯得有些起色,卻尤為可憐。
她用帕子掩著嘴,擺擺手,道:“無礙的。已經習慣了。”
沈卓航給她遞了杯茶,道:“最近可有看醫生?您這病,總也不斷根可是個麻煩事。”
葉太太無奈苦笑。淡淡道:“醫生是時常在看的。說是租界醫院裡有一位俄國醫生十分了得。已經在託人去排隊了。估計這兩日就該輪上了。”
沈卓航先前與葉太太也聚過幾次。葉太太的遭遇著實叫人同情。本是富家之女,又有一位青梅竹馬的戀人,便是葉先生。應求仁得仁一應俱全。可命運總愛捉弄人。她十八歲那年,雙腿第一次偶感麻痺,起初不放在心上,後意識到事態嚴重,家中便為她尋訪名醫。經過了三年的休整尋醫,雙腿卻是愈發的無力,麻痺的次數亦是越來越多。毫無起色。直至前兩年,已無法靠自己起身。
雙腿廢了。整個人也跟著蕭條了。幸得葉先生在旁支援。
那葉先生愛妻心切,尋遍名醫,卻最終只是徒勞。藥沒少吃,人沒少折騰,卻始終不見好轉。
“我啊。也是認命了。看開些才能活的更輕鬆一些。倒是我家先生,仍是執著。”葉太太無可奈何的說著。
這樣的消極情緒叫人於心不忍,沈卓航笑著規勸道:“國外的醫療水平是我們想不到的高。我曾經在英國就眼見醫學院的學術研究,竟能把癱瘓了一年的人給治好。你說,這是不是神奇。所以啊,做人應該是有希望的。”
本是安慰的話語,卻沒料到,葉太太把話聽偏了。滿臉希冀的說道:“英國。我也曾有機會留學。只可惜一次次耽擱。到如今,怕是永遠都沒機會了。”
沈卓航有些尷尬神情。不知該說什麼。
“對了。你會不會打網球。我年輕的時候,可喜歡著呢。”說起興趣。葉太太如孩子那般滿心歡喜。
“會的。”
她們從網球又聊回了英國,沈卓航向葉太太緩緩地敘述著自己眼中的英國,大本鐘,泰晤士河畔的煙花。還有那時時刻刻陰霾的天氣。她說她倒是更喜歡溫布林登這個地方,性屬溫潤。正好也經常有網球比賽。
“對了。怎不見葉先生?”
眼看已近黃昏。沈卓航卻還是沒等來葉世芳。她不動聲色的問道。雖是與葉太太聊的十分盡興,可也總要兼顧正事。她心想,帶著自己太太來上海這一花花都市尋名醫,這葉先生卻每日不見人,這多少有些叫人浮想聯翩。
葉太太卻笑著說道:“他要工作啊。怎會那麼早下班。”
沈卓航有些納悶,道:“工作?據我所知,葉先生不是軍官嗎?”
葉太太這回,有些幸福的笑道:“為了帶我來上海治病,他已辭去了南京的工作。另尋了一份工作。”
“什麼?”
沈卓航有些不可置信。
隨即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陪笑道:“軍中職務也是可以說辭就辭的嗎?”
若是真辭去了職務。那麼她的想法必定是要落空的。即便他葉世芳聲名遠播,卻也對於一張小小的通關文牒無可奈何。
“自然是無法輕易辭去。他這回卸任幾乎是清空了所有的頭銜及軍銜。說起來,當時,我可是又擔憂,又感動的。”葉太太眼中的柔情蜜意顯露無疑。
沈卓航自知計劃泡了湯。倒也十分願意聽聽這內裡的故事。沒了請求幫助那一層,他們更能是推心置腹的朋友。
本南京政府是要派葉先生去駐守東北三省。可葉太太卻無法堅持這樣的長途跋涉。更何況上海名醫薈萃,那邊相對落後。多番協調不成。總之,為了葉太太,葉先生毅然辭職。只願陪在愛妻左右。這一回,沈卓航是真的敬佩這位葉先生了。保大家,首先要確保小家,他這樣的選擇,是十分正確的。除了了一切功名,他給了自己太太百分百的信心。
與此同時,她亦是做了個決定。她與葉氏夫妻只會是最單純的朋友。永遠不會涉及利益。
正文 第六章 多事之秋
乘勝追擊固然是好。可若是實在是沒有法子,也不必要勉強自己。
沈卓航已經讓張會計估算自己若是違約,用與曹勇七合作的那筆收益,到底賠不賠得起這筆款子。
眼見就要中秋。可沈卓航卻仍舊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