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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踏前一步。
正好暖娘已經離開了任逍遙懷抱,青年男子扶著暖孃的肩,等她繼續說話。
暖娘回過頭,又是衝他們露出了微笑,聲音還是那般甜軟,帶點喟嘆的味道:“幾位車馬勞頓,進來休息一番,想來也無礙。何苦這麼辛勞的趕著走呢?”
想不到任逍遙用手指尖撥開了扇子,竟然也露出一個瀟灑的微笑:“既然如此,那麼我們進去吃頓飯吧!”
這句話說出來,餘下的幾人都有些怔。就連暖孃的臉上也在瞬間出現少許錯愕,不過很快又恢復淡笑。綰絮有些複雜地看向他,他沒有看她,不過嘴角卻扯出一抹微笑。顯然,他看到了綰絮剛才的一邁步。
幾個人便進入滄海明月樓,看到裡面的格局,不免更驚異。綰絮吸著大堂內四處瀰漫的蘭花香,半晌抬起頭,輕說道:“夫人這裡的香味很獨特。蘭香雅緻,正好配這麼雅氣的酒樓。”
暖娘柔柔笑道:“因相公在時,極愛蘭花,每間屋後都會種上許多,長年累月下來,連帶的樓子裡也都是蘭花的氣味。不過,客人們也恰好都喜歡,這些年相公不在,我時常替他料理種的蘭花,瞧吧,弄得自己身上也香了!”
綰絮默默點了點頭。其實剛才她的確聞到了暖娘身上的香味,但女子薰香乃屬常事,她不曾深想。直到剛才那個青年男子出現,他的身上竟也帶了蘭花香,這才讓綰絮遽然變色,覺得不是巧合作怪。因為畢竟暖娘是已嫁人婦,若說男子的香味是長時間從暖娘身上沾到的,未免不合理。就算是同店裡的夥計,接觸也不可能那麼頻繁。
“似夫人如此的絕色,所嫁的相公,想來,定是天人之姿了!……”任逍遙已是坐在桌邊,搖著扇子悠悠發問。
暖娘仍是輕柔淡笑,道:“公子真真是過獎,奴家這般的陋質,安敢稱絕色二字。自然是比不得相公的萬萬之一了!……”難以想象她這樣的美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言談間,竟坦誠自己的相貌不如丈夫。多多少少讓人意外。
任逍遙扯起嘴角,半晌,慢慢地笑了起來:“您的相公,真是曠世美人了。”
暖娘笑了笑,“幾位,請隨奴家上樓上雅間來。”她扶著男子青牙的手,有些艱難地轉了轉身。
任逍遙沒再回絕,微微抱拳一禮:“勞煩夫人了。”
步上樓梯,綰絮放眼一望,見堂中桌椅擺放極多,此時空落落的,幾乎能想象到高朋滿座時會是怎樣的盛況。她不易察覺得皺了皺眉,輕聲問:“這麼多的桌椅,夫人平時的生意很好吧。怎地今日沒客人?”
暖娘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是我們休息的日子。”
綰絮蹙眉:“休息?”
“是啊,”暖孃的眼波掃過她臉上,輕笑出聲音,“我們開酒樓,每日迎來送往的生意,自然累,總要有幾天休息。”
綰絮低下頭,短短几眼,她已知這是家人氣極旺的酒樓,在這座蕭條的城池裡,人人自危,怎麼還會有這樣不尋常的地方。
上到二樓,暖娘推開一扇門,只是極短的時間,眾人看到,在雅間門的對面牆壁上,掛了一幅水墨畫。畫上幾筆,勾勒出了一個人影,淡淡地一個人,淡淡的氣度,卻彷彿有絕妙的魅力,吸引了包括綰絮在內所有人的視線。
畫上人。衣裳淡如塵,發,靜靜垂於腰間。
只有一個側臉,腳下踏一葉扁舟,舟在水上行。
正文 第十一章 長情男子
這雅間也是臨街望水,暖娘靠著窗沿坐定,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壺,吩咐道:“青牙,你去把夥計叫過來,伺候我的客人吃飯。”
任逍遙笑道:“我們不小心撞了夫人,理應向夫人賠禮才是,怎麼敢讓夫人這樣招待。”
暖娘棉柔地笑:“公子哪裡的話,你們將奴家送回來,奴家感激不盡呢。”她的眼神又瞥向歸海藏鋒,悠悠說,“這位公子怎地不坐?位置還多啊!”
歸海藏鋒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叫公子,難為他還能繃著一張臉,一門心思在綰絮頭上。聽他道:“主僕有別,我是不能與姑娘一起坐的。”
暖娘嗤嗤笑出來:“何必要這麼見外呢!我想姑娘也不是那計較的人,主子僕人什麼的,還不都是眾生平等!我家相公在的時候,就常常這麼說了!”
她話語溫柔,聽來並不讓人討厭,反而生出一股親近。但任逍遙就不同了,他默然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綰絮,端起桌上茶杯,看著杯中水。暖娘開口閉口都是相公如何,眼睛裡的光芒竟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