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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絮盯著那個身影,輕輕開口:“任神醫,坐。”
任逍遙的目光也看著紗帳內,微微一笑,也抱拳行禮,遙遙道:“謝帝姬。”
這聲音……綰絮閉了閉眼,果然是他,沒錯了。記得宮廷外那次,摘下斗篷的他,開口一嗓子蒼老沙啞,面容還是那樣年輕,聲音卻彷彿老了一百歲,現在再聽他說話,珠圓玉潤,嗓音十足好。雖然不知道那次是為何讓他的聲音產生那樣大的變化,但至少目前看來,他還是他,聲音也恢復了正常。
歸海藏鋒將絲線一端交給任逍遙,淡淡道:“神醫診脈吧,我們帝姬身體拖不起,請儘快拿出個決斷。”另一端被鑽進紗帳的小桃系在綰絮手腕上。折騰了御醫多日的懸絲診脈法,今日終於輪到這位新到的神醫了。
任逍遙看了看手中絲線,眉梢浮起一絲笑意。他目光看向幔帳之內,似是在忍俊不禁:“懸絲診脈?你們匈奴王宮的御醫已經這麼神,醫術高深到連這種診脈法都會了麼?既然如此,我看也用不著千里迢迢把在下請來,靠御醫就行了。”
一聽這話,神巫迦樓就往歸海藏鋒身上一瞥,兩旁有侍候的匈奴宮女也都憋不住笑,目光瞄向紗帳外的筆直站著的帝姬的護衛。御醫們的苦臉,天天還不是被逼出來的。誰願意懸絲診脈,可是帝姬是中原的帝姬,中原規矩大,帝姬千金嬌軀別人碰也碰不得,一干人除了瞎掰還能怎樣呢?
歸海藏鋒正色問道:“神醫有什麼問題?”
任逍遙笑了笑,目光悠悠地道:“懸絲診脈就懸絲診脈吧,你們讓其他人退下去。”
小桃立刻刮目相看了,神醫就是比別人不同,答應的這樣爽快。瞧那些御醫診脈時候彆扭的模樣,她都看出來他們根本不會,任神醫既然不計較這些,自然最好不過。
有人搬張椅子過來,任逍遙大馬金刀地坐了,抬頭對帳內輕輕一笑:“帝姬,準備好了,在下要診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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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謙辭,沒有客套,幔帳裡綰絮只淡淡一句:“麻煩了。”
任逍遙捏起絲線看了看,臉上神情淡淡的,安靜下來的房間香味更重了,連寡言少語的歸海藏鋒都不自覺深吸了一口,這什麼香,叫人如痴如醉的。殿內神醫目光沉凝,似乎在仔細傾聽什麼,手指不時在絲線上撥一下,瑩白指尖像劃在琴絃上。
幾個人都在等他說話,他似乎也有察覺,抬頭掃了眾人一圈,嘴邊露出淡淡笑意。任逍遙的手放在絲線上,一直沒有收回來,不過他說的話卻讓人清清楚楚地聽到:“帝姬脈象紊亂,身體內藏著一股弱症,導致氣血不足,用盡良藥也不能滋補半分。若在下沒猜錯,帝姬的膚色是很蒼白的,特別最近,常常會陷入昏迷中,感到使不上力氣,而且,食慾不振。這樣的人受不得風,一有風過來就會搖搖欲墜,需要攙扶才能站穩。這些症狀,帝姬可否有啊?”
小桃又驚喜又擔心,她貼身伺候綰絮,自然最清楚。當即點頭道:“沒錯,殿下就是這樣子!”
任逍遙細細又診了片刻,忽問:“這病是從什麼時候起的?”
小桃忙道:“我們趕路的時候帝姬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轉,後來御醫開方子才把燒退了。可是帝姬卻不見康復起來,身子倒似一日比一日不如了。”
任逍遙道:“風寒只是一個引子,恐怕在那之前帝姬就已經傷了,那傷只是暫時被壓下去,並未痊癒。此刻被風寒引發病根,這病傷筋動骨,入腑五臟,帝姬嬌弱的身體自然禁不起打擊,故而才會一病不起。”這番話有板有眼,在情在理,比起先前那些御醫胡扯八道的一通自然有說服力的多。
小桃張大眼,帝姬在宮裡有一次被毒蛇咬傷,這件事情別人都不知道。還是她後來偶然一次發現,神醫之言正好印證了這件事,她心裡對任逍遙已經信了大半。
比起她的算盤,歸海藏鋒同樣有自己更深的思索,他皺著眉問:“這病怎麼醫治?”
什麼都是虛的,治病才是實事。
任逍遙手指捻著線,不知在想什麼。目光凝視啥帳:“這線不夠精細,細微的脈象診斷不出來。神巫,你去向大王討些雪蠶絲,就說帝姬診脈需要用的。”
神巫迦樓頷首,默默地走出去。
支走了神巫迦樓,任逍遙悠悠一笑,收回絲線,屋裡只剩下他和綰絮的人了。他悠悠地道:“開啟天窗說亮話吧,就在昨天,帝姬還受了內傷,或者說中了毒,是不是?”
若說小桃之前是佩服,聽見這話,馬上五體投地了。綰絮正是從昨天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