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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商颯然一笑，兩隻眼睛炯炯看著紗帳後的身姿：“本王既負有治療帝姬身體的責任，昨天已經派去人請一位神醫到來，算算時間，神醫過幾天應該就會來為殿下請脈，幫助殿下將身體調理好。”

綰絮透過紗帳轉臉，眸光掃了掃他：“真是太麻煩大王了，為了我這身體，大王又沒少費心呵。”

姬夜商站了起來，對帳內說道：“殿下身體虛弱，本王也不多打擾，這便走了。”

紗帳里人影輕輕地點了下頭，道：“小桃，送送大王。”

小桃很快答應一聲，走向姬夜商，臉上露出清甜的笑：“大王，您請。”

姬夜商笑了笑，轉身，侍從替他開啟門，他抬腳邁過了門檻，披風劃過一道弧線，手下跟著他離開了房間。

在走廊上走了沒幾步，他忽然轉過頭，對送他的小桃說道：“我剛才有一件事忘了跟你家帝姬說，昨天晚上本王喝高了，做了僭越的事，心裡也十分後悔的，現下即使想跟帝姬道歉，只怕帝姬不肯原諒我。”

小桃有些驚訝，她抬頭道：“大王要奴婢做什麼？”

姬夜商道：“你且進去跟帝姬通報一下，我就在這裡等，帝姬說了什麼話，你出來帶給我。”

小桃猶豫地看他一眼，轉身向回走，到門邊伸手推門進去。

姬夜商抱胸，自然地將身體靠牆，目光飄向走廊邊那一扇門。

片刻，那扇門“吱呀”一響，小桃探出腦袋，聲音清清脆脆地對他道：“殿下說沒關係，人喝酒後腦子正常都不清楚，她知道大王無心冒犯，讓大王您放寬心，別對此事介懷。”

姬夜商瞥一眼小桃的臉，淡淡點點頭，“知道了，感謝帝姬的虛懷若谷，如此，本王告辭。”

小桃亦衝他露齒一笑：“大王慢走。”她的膚色從小就是白皙中露出胭紅，兩腮紅潤有光澤，因此她的長相煞是喜人。再加上兩點笑渦，人面桃花，一眼見到了，幾乎無人不喜。

姬夜商回去就坐在大椅上，端著杯子沉悶地喝酒，半晌他才輕聲問旁邊道：“迦樓，她是什麼樣的人。”站在他身旁的神巫只是看了自家的王一眼。他忽然笑道：“‘人喝酒後腦子正常都不清楚’，這句話不知道是安慰本王還是罵本王。”

迦樓渾身籠罩著黑衣長袍，整個人顯得嚴肅又古板，他皺起眉心：“我王，您還是不要和那中原的帝姬過於接近，微臣總感覺她身上一股不好的氣息。”

姬夜商愣了愣，問道：“你覺得她哪裡不好？”

迦樓純黑的瞳孔折射出異樣的光：“這些都是說不準的事，誰也不知道天數命變的規律，也許有人天生就帶凶煞，那中原的皇帝為什麼要把帝姬送嫁到西域，帝姬途徑我國是否真的只是巧合，我聽說這次本來應該嫁的是他們朝中的公主，那個公主才真正是福氣之人，可惜公主染病回宮，皇帝換了帝姬重新出使西域，然而，帝姬未必是像公主那樣有福氣傍身的啊……”

姬夜商沉下臉：“帝姬，原來竟是個會帶來凶煞的人。”

迦樓目光幽幽地跳了跳：“微臣也只是心裡猜測，覺得這帝姬的氣息有些不尋常，大王以後儘量遠著她就是，等到病好離開了我國，大王也不需挽留，管她是凶煞也好，都與我國無關了。”

姬夜商臉上微微鬆動，眸中剎那間出現了淡淡的猶疑。他道：“馬上神醫就到了，究竟帝姬是什麼人，自然見分曉。”

屋子裡的紗帳已經撤下，挽起床簾，綰絮並不知道她已經被人說為凶煞，她的臉色仍舊蒼白，像很久見不到陽光的人，看著就有種病態。

小桃走到她床邊，輕聲道：“殿下，您昨天原來是遇見了匈奴王。怪不得不開心。”聽姬夜商的意思，綰絮在昨夜裡遇見了喝酒後的他，他做了不規矩的舉動，所以綰絮回來的時候臉色才那麼難看。

綰絮淡淡一笑：“他都親自來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我總要留幾分面子。”

小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然又緊張起來，吞吞吐吐地看向綰絮：“他……他沒有做什麼吧？”

綰絮淡淡道：“他能做什麼，匈奴權勢滔天的新王，他不會輕易就做錯的。”

小桃見綰絮聲音變低，容顏上的懨懨之氣又現，好像竟再次倦了。她一面站起來扶住綰絮，憂心忡忡地道：“奴婢覺得殿下的身子恐怕真是不對勁，一時也不能大好。哎……這次匈奴王請的神醫，可別又是個不中用的！”

她長吁短嘆地，千辛萬苦等帝姬挺過了風寒，怎麼知道會這樣，小時候帝姬的身體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