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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在身體裡衝撞,使他微微燥熱起來。到底不是千杯不醉。
嘴角扯出的不知是不是苦笑,他慢慢背上靠牆,牆壁的溼冷透過後背傳來,他喘息了幾口氣。
牆角亮起細碎的微光,燈下露出雪白的俏臉,緊接著一個清脆的聲音筆直鑽進他耳裡:“南風!”
女子的嗓音,急切中含著驚喜。
正文 第四章 生絕死忘
楚妙琳找了好久終於找到易南風,自是喜不自禁,她急急忙忙過去,沒注意到她的靠近使易南風的臉色刷地變白。
她扶上他肩膀,不無焦急:“你怎麼樣?一整天在樓裡都見不到你,我以為你……”出事了。後面的話她沒說。
易南風嘴唇蒼紫,對楚妙琳的關心也無力回應,一瞬間,他似乎明白,暖娘給他下的什麼毒。
小巷昏暗,楚妙琳不能很好的看清楚易南風的樣子,見自己攙扶住的人遲遲不出聲,她驚詫:“南風,你怎麼不講話了?”
易南風這才慢吞吞地轉過臉看她,那張臉上明顯開始泛出青白,好像是強忍著痛楚的後果。“暖娘放了你……”
楚妙琳訥訥道:“是。”正午剛過,暖娘就開啟暗房的門,告訴她,易南風把人殺了。她不知該做什麼反應,隱隱察覺到喉間哽咽,此時又見四下無人,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遠鄉……你,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你也不會……”
遠鄉。這是屬於易南風,倆人私底下的稱謂,只有在沒有旁人在時,楚妙琳才會這麼叫他。
喉嚨動了動,眼眸因為她的叫喚泛出幾許輕柔的水光。易南風輕輕道:“你沒事,就好。”說完這幾個字,彷彿已是費了千般力氣。
楚妙琳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割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張嘴想說什麼,片刻,卻只能低頭,默默地把頭埋在易南風胸前。
當是時,易南風感到像有一把小刀瞬間刺透了心臟,胸前楚妙琳的秀髮,好像一根根長刺,就那麼不受阻攔地穿過他的血肉,在裡面紮根發芽。痛徹心扉,真正是痛徹心扉。
很快就受不住了,如這般千刀萬剮,如同凌遲酷刑的煎熬,饒是易南風心性再堅定,都做不到安然無恙。
楚妙琳猶不自知,她眷戀似的趴著他的身上,不願意放開他分毫。易南風苦澀地彎了彎唇邊,他忽然張手抱住楚妙琳,同時也將全身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
楚妙琳來不及羞赧,就聽耳邊低沉嘆息的話音:“帶我回去吧。”
楚妙琳聞言立刻豎起眉毛,有些賭氣地開口:“你還要回去?!暖娘吃人不吐骨頭,那樓裡沒一個善茬!你還要回去做什麼?”
她的話還沒說完,唇上就多了一根軟軟的手指,易南風伸指壓住她的口,黑暗中緩緩搖頭:“不要說……”
楚妙琳張大眼,忽然一把扯掉他的手,惱道:“我偏要說!遠鄉,我們走吧,離開樓裡,我就不信離開那裡我們就不能活!我們回中原去,大不了我們再也不出江湖,只要我們好好的,我們不管別的了!”
這些話她憋在心裡許久,今天才不管不顧吼出來,頓覺心裡輕鬆不少。她並不想呆在滄海明月樓,絲毫都不願想。
易南風隔著一層黑夜瞅著她,她是剛強烈性的女子,過去就是,不屈服不回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下去:“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被樓里人聽去,你我都逃不了干係。我想,你也不是如此天真的人。”
聽他毫不留情地駁斥回,滿腔熱切的心彷彿被澆了桶涼水。楚妙琳含淚,她咬牙恨恨道:“你怕死,原來遠鄉你竟怕死!”
我當然怕死。易南風無力地閉上眼,聲音不由自主放柔,放低,他不僅沒放開她,反擁的更緊了:“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從離開中原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回不去的。生死不由我們做主,我們能做的,只有服從安排。妙琳……送我回樓裡吧!”說到後來,已是聲音漸低。
楚妙琳沒有察覺異樣,她咬住下唇,含著淚撐住他身子,慢慢朝前走去。她想他大概是舊傷發作,卻無覺其實他受了怎樣的痛苦。
路上易南風沒再說一句話,楚妙琳還有些惱他剛才的敷衍,因此也負氣地不說話。一直到明月樓的燈火亮在眼前,她扶著易南風一步步向大門走過去。
手上忽然一暖,快到門口的時候,卻是易南風握住她一隻手。楚妙琳臉上一紅,胸中那一點鬱結也煙消雲散。他淡笑凝視著她:“妙琳,你離開樓裡吧。”
楚妙琳微怔,抬頭看他,這前後的反差,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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