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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無阻。
暖娘似乎也不介意,唇邊盪漾著微笑,穿著她的布鞋走在一群圍觀的人中間。絕色紅顏降臨人世。膽怯的人,喜歡麻痺自己。
暖娘提燈籠,有時候也提酒,醇香的酒氣飄向十里八鄉,引了無數人垂涎,一斤重的酒罈子,拎在暖孃的素手裡,冰涼的外壁上暗褐色光澤。彷彿那無盡塵世的冷光,飄飄搖搖落到人心裡。
關於暖孃的傳言很多,起先以為她是落難的寡婦,可是又有哪家寡婦有這樣的風韻?她就像這城裡的精魅。後來大家都漸漸習慣了暖孃的存在,彷彿她生便是城中的人。
顧離殤目露疑惑地看著迎面的紅衣女子,長裙曳地浸在水窪裡溼了邊角,紅燈幽幽亮,奢靡醉人的芬芳氣息飄拂過他臉頰邊,他不由腳步頓住了,斗笠中一雙眸子盯住那個嫵媚女子。
暖娘還衝他笑了笑,這一笑,又是繁花紅豔,醉人慾滴。他蹙了蹙眉,紅衣女子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空氣中留一股暖香,怡人。
顧離殤回過頭,瞧著一角豔麗的紅衣消失在轉角,他的臉色有點凝重。
回到居住的客棧,他閉合了手上雨傘,抖了抖上面的水珠,轉身便走上樓梯。又回過頭對櫃檯上打盹的人說:“勞煩你,打盆熱水上樓,多謝。”
夥計睜開眼,看見他之後臉上堆笑:“喲,顧公子您回來了!”這樣日子,難為還有人願意長時間住店。
顧離殤點點頭,走上樓梯。
夥計嘴角扯了一下,眼睛瞥見門口的紅傘,目光更不以為意。一個大男人拿把紅傘,天天招搖過市的。每回身上還有怪味,真莫名其妙。幸好人長得算不錯,眉目清朗的,平時也都是斯斯文文的,不然真叫人想趕了他走。
顧離殤摘下斗笠放到床下,目光緩緩盯著床中央,這才想起了把雨傘落在門外,也沒想回去取。他心中不由浮現暖孃的笑容,從來沒有這樣的女子,連一回首一抬眸,都是極盡妖嬈。
暖娘回到樓裡,旁邊人替她收了燈籠,她於是款款走向後堂。
後堂裡綁著一個女人,渾身黑的衣裝,頭髮**掛在兩邊,模樣狼狽不堪。女人轉臉看到暖娘,像是看到了害怕的事物,身子哆嗦了一下。
暖娘笑了笑,溫柔和緩猶若風吹:“任務又失敗了?”
被綁在地上的女子一臉決絕之色,聞言朝她看過來。
“楚妙琳,這是你第幾次任務失敗?”暖娘緩緩躺在椅子上,問道。
地上的女子閉著嘴巴,目光閃爍著,顯然不打算說話。
暖娘隨意換了個姿勢,更'炫'舒'書'服'網'地半躺著,她睜眼看著女子。方才接下她燈籠的青年男子,早早地捧了一個手爐給她,黑色的玉石表層發著溫熱,暖娘眯起眼:“身為武林八大山人之一的你,竟是這麼沒用的嗎?連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居然也失手了。”
女子握緊拳頭,她已經忍了很久,指甲尖幾乎抓進手心肉中,她終於抬起頭,目光含著忿忿之色:“那還是個孩子!只有八歲不到,我怎麼能去殺他?!”
暖娘看了她一眼,低頭擦拭自己手指:“所以呢?你的任務就不做了?”
女子咬緊唇邊,恨聲道:“我做不到殺孩子。”
暖娘慢慢地說道:“第一次你說你不忍心殺老人家,下不了手。上次你說不忍心見女人一屍兩命,把抓到手的人放了,這次,是第幾次了?楚姑娘,你說我該如何對你?”
暖娘聲音細柔,慢條斯理,可就是這樣不緊不慢,卻三言兩語之間讓地上的女子臉色蒼白如鬼,好像瞬間被抽離生命一般。
楚妙琳知道暖孃的意思,她臉上灰敗不堪。暖娘稍抬了抬手指,指尖有一道細而透明亮光一閃即逝,對她柔聲道:“按照樓裡的規矩,三次任務失敗,就要受到相應懲罰。本來上次你有機會選擇離開樓裡,可惜你自己放棄了,現在你沒有機會選了。”
楚妙琳肩膀抖著,她已經竭力在鎮定,可是暖孃的話像釘子一樣,不放過她釘在她胸口。她有些喘不了氣。她盯著暖娘指尖,張開的眼眸有幾絲恐懼。
恐懼在漸漸地加深,銀絲的光亮好像是一次無聲的凌遲,只不過真正的凌遲傷的是身體,而這個卻是在點點滴滴磨損人的精神力量。
銀絲在暖娘手裡,好比世上最鋒利的小刀,沒沾到你已是能感受到刻骨的寒涼,一旦碰上,便面板破裂,如果銀絲正對著喉管,那麼唯一結果就是被割裂喉嚨而死。很少有人以銀絲為武器,細小柔軟的銀絲,割破身體留下的傷口比再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