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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熙也是瞬間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目光犀利地射向霜清,道:“你懂藥理?”
霜清被沈元熙突然轉變的目光嚇得一抖,卻是趕緊跪下,情真意切地道:“奴婢不是有意隱瞞的,只是小時候家裡窮困,奴婢時常跟著父親上山採藥來賣,父親雖然懂得一些醫理,但家中五個孩子也著實養不活,才將奴婢賣給了王府。”
看她這般,沈元熙自然不會刁難,再說她也沒問過她什麼,也怪不得她隱瞞。
“霜清,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起來吧,今日的話你可有對別人說過?”她蹙緊了眉,眼中閃過一抹探究和狐疑,因為她今日才發現,她並沒有完全瞭解身邊的這兩個丫頭,也許是她太輕易相信別人了,看來以後還得多多觀察這兩人。
霜清趕緊搖頭,“沒有,奴婢只對夫人說了。
“那你今日當著王爺的面為何不說出你的疑惑?再說今日王爺派了大夫將那鱔魚和所有器皿都檢查過了,並沒有任何異樣啊?”
“所以奴婢才會疑惑,連覺都睡不著,這才來向夫人說這一切。”
沈元熙仔細地觀察著霜清的神色,見她有些緊張,但那眼神告訴她她不像在說謊。
“好,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吧,也許是你聞錯了也不一定。”
“不,奴婢自小接觸藥材,不可能聞錯的,夫人是不信霜清麼?”霜清一臉的篤定,眸中晶瑩,看來她雖然聰明過人,但也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
沈元熙緊蹙著眉,細細思量了一番。如果霜清所言是真,那盤鱔魚之中被人下了附子,大夫不可能檢查不出,可是大夫回來稟告一切正常,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有意隱瞞!
可是那大夫是從外面請來的,他還沒那個膽子敢欺騙宇文驁,而大夫是宇文驁讓寒枝領著去了廚房回來後再去檢查的鱔魚……
將這一切細細地回想一遍,沈元熙終於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那就是寒枝!而沈元熙一個大膽的猜想卻讓她震驚無比。
當時她讓宇文驁派人去請大夫,那人是姜公公派出的,但姜公公以前是皇帝身邊的人,宇文驁絕不會完全信任,所以在大夫來了之後,他完全可以讓大夫先檢查那有毒的鱔魚再去廚房檢查器皿,但是他卻讓寒枝領著大夫和玲玉二人去了廚房,在這一來一回的路上誰知可以發生什麼?
她可以大膽地猜測,在去廚房的路上寒枝偷偷收買了那大夫,所以他才沒查出附子來,那寒枝又為何要收買大夫呢?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附子根本就是宇文驁讓人下的!
想到這兒,沈元熙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她揮退了霜清,囑咐她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裡,然後扶著額頭,大口地喘氣。
真的是宇文驁麼?他為什麼要害司馬柔肚子裡的孩子,他不是很寵愛她的麼?他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麼?
腦中驀然浮現出幾個場景,當時覺得沒有什麼,但此時細細想來,卻大有乾坤!
第一,在所有人跪在大殿上時,還沒有說那盤鱔魚是誰做的,宇文驁就有意無意地看了玲玉好幾眼,他為什麼會這樣做,難道他早就知道那鱔魚是玲玉做的?第二,在還沒有查清事實真相的時候宇文驁便憤怒地拔刀要殺死玲玉,當時她以為他是寵愛司馬柔,急怒攻心才會這樣激動,但她知道宇文驁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外表看起來懦弱,但隱藏很深,哪裡會將情緒表現得那麼明顯。第三,在自己要叫大夫來驗時,他看著自己的眼光那般複雜,其中還閃過一絲惱怒,她當時以為他是惱怒她多管閒事,觸犯了他男子的威嚴,但是現在想來,事情不盡然如此。
這些細節說明什麼?說明那附子很有可能就是宇文驁讓玲玉下的,難怪玲玉會在看到貓兒死掉時那般震驚和慌亂,而後自己為她擋下一劍時她又道“玲玉死不足惜”,看來,是自己今天的行為打亂了宇文驁的計劃,而鱔魚有毒卻是一個意外,因為他不可能大膽到去害司馬柔的性命。
沈元熙想,如果她今日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麼要是那鱔魚沒有毒,要不了多久司馬柔肚子中的孩子就會沒有,到時候可真所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事實會是這樣的麼?
突然想到什麼,腦中靈光一閃,沈元熙立即坐了起來,她大聲喚著隔壁屋子的幾個丫鬟,讓她們服侍自己穿衣,她現在要去看看玲玉,她被趕出了王府,該怎麼活下去?可是她喊了許久都沒有人應聲,不一會兒,寅時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告訴了她一個訊息:在河邊發現了玲玉的屍體。
沈元熙的臉驀地變得蒼白,驚訝地張著嘴,久久